这个呢?”
两人闻声扭头,忙打招呼,讪讪答:“聊这个特别有意思。”
“我俩还没成亲,不上青楼,就摸不着女人。”
郭弘磊哑然,余光盯着坡下,提议问:“既然喜欢美人,为何不把饷银交给长辈攒着?攒多些,请长辈帮你们娶一个标致的妻子,岂不好?”
“正是这样呢。我俩是同乡,饷银和赏银大半上交爹娘了,攒着娶媳妇。”
“嘿嘿,逛青楼可有趣了,弟兄们结伴嘛,都想开开眼界。等打完这一仗,要是有命活着领赏,我一定点花魁试试。”
“对,如果能得花魁陪一晚,多美!”
各有各的活法,郭弘磊不予批评,而是鼓励道:“明日决战,攻城时,赫钦、新阳、泗鹿三卫一齐上,咱们的胜算很大!另外,有两个卫的援军殿后,时刻待命,加上粮草充足,战场并无后顾之忧,专心攻城杀敌即可。”
两名守卫乐呵呵,“我觉得咱们会赢。否则,哪儿能一路杀到庸州城郊?”
“求老天爷开恩,助咱们战胜北犰,凯旋领赏!”
郭弘磊颔首,拍了拍他们肩膀,“打起精神来,盯紧了。”
“是!”
郭弘磊继续前行,带人谨慎巡察一圈,才返回大殿歇息。
“唉哟,睡会儿,快累死了。”
“昨儿半夜急行军,困得险些坠马。”
“睡吧。”郭弘磊放轻脚步,挑了块地方躺下,枕着佩刀,从怀里掏出一方雪青丝帕,默默把玩,抚摸帕上绣着的淡雅兰纹。
这帕子,是在流放途中得的。
当时,他用溪水洗脸,姜玉姝见他满脸滴水,随手给了块帕子让擦脸,转头便忘了。
郭弘磊一直悄悄收藏,十分珍惜。仓促投入赫钦卫,却不忘带上妻子所赠的丝帕,视为信物,供空闲时欣赏。
其实,姜玉姝后来陆续绣了几块帕子,男人式样,文雅大方。
但郭弘磊贴身只收着这一块,时常拿出来,任由朋友打趣“又想媳妇了”、“想得发起呆了”等等。
翌日,天未亮,大乾将士主力已经如时抵达各自的战场,包围了庸州城。
庸州乃边城,自古与北犰频起战争,为了抗敌,城墙修建得格外高耸,墙壁厚实。
世事难料,北犰侵占了这座城,为守;大乾边军被迫攻打自己人建造的城门,为攻。
远远望去,目所能及的城墙壁犹如镜子般光滑,那是敌兵往墙壁浇水、天冷结冰,便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阻挠对方攀登。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两国交战无数次,熟悉彼此长短。
北犰绞尽脑汁,防守。大乾绞尽脑汁,进攻。
征战沙场,无论主帅如何智计百出,将士终究免不了实打实地拼命。
郭弘磊勒马,停在东门前三里处,遥望城墙,审视守城敌兵,神态坚毅,目光如炬,静候命令。
千军万马,骑兵、弓箭手、步兵,黑压压一大片人,停在不同的城门前,严阵以待,鸦雀无声。
窦勇肩负军令状,无路可退,亲自督战之前,把指挥大权暂交由励王——若得胜,凯旋接回指挥权;若败了,一条老命死不足惜,挣个“为国捐躯”的名声,强过被朝廷问斩。
窦勇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天色,缓缓抬手,倏然一划,衰弱嗓音吩咐:“攻城。”其副手立刻高呼:
“攻城!”
将军一声令下,数面战鼓同时被擂响,鼓声雄浑响亮,激励人心。
“冲啊——”
手持盾牌的步兵吼声震天,率先行动,密排着往前冲;紧随其后的壮汉,左翼推着破门的冲车,右翼推着攀登城墙的云梯,勇猛打前阵。
再之后,便是弓箭手。
骁骑营骑兵们,攻城时则殿后,因为地面被敌兵布置了蒺藜、陷马坑、拒马枪,须由前军清路,再由骑兵冲锋,以保全精锐。
旋即,守城敌兵开始反击,首先是弓兵,利箭雨点般落下。
“盾牌!盾牌防护!”
“弟兄们,稳住!”步兵头领举着盾牌,顶着箭雨前进,无暇顾及伤亡,大喊:“跟紧了,跟着我,把冲车和云梯送去城墙边!”
途中,步兵有些中箭身亡,有些摔进陷马坑,有些被蒺藜扎了脚,用血肉之躯探路并开路。
郭弘磊攥着缰绳,目不转睛地关注战场。
不消片刻,两辆冲车、五架云梯被艰难运到了城墙边,战鼓再度被擂响。
郭弘磊精神一凛,遵照事先命令,与其余几名小头领不约而同,策马疾冲并喝令:“冲啊!”
指挥使窦勇坐镇后方,负责督战,命令手下大声鼓舞:“先登城者,立首功,封校尉,赏银六千两!”
“谁先登上城墙,朝廷就封谁做校尉,并且赏白银六千两!”
“封校尉!六千两!”
前有封赏,后有监军,退缩便是逃兵,逃兵会被当场处斩,故将士们只能冲锋。
“弟兄们!”郭弘磊策马疾冲,在弓兵的掩护下,战马飞驰,一马当先冲到一架云梯前,从马背上跃起,敏捷攀住梯子,“随我登城!”
“冲啊——”
“攻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