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阔用树枝忽快忽慢地敲着水泥地面,大家都憋着口气尽量不发出声音,手上忙碌。
被当成花球的军训帽子从男生女生手里快速传来传去。
有两个女生存着抢帽子去撒娇的心思,谁也不让着谁,结果胳膊肘一拐,帽子就飞到了还在看热闹的喻白怀里。
喻白睁着大眼睛愣了下,手忙脚乱地要把帽子给下一个人。
结果陈阔手一停,睁眼,“停。”
“哦吼!!!喻学长!”耳边传来一阵热闹的欢呼起哄。
喻白低头看着尚且还勾在自己指尖的小绿军训帽,一脸茫然,“…啊!?”
“哦哦哦哦哦!”
“学长!学长!学长!”周围开始起哄。
篝火烧得正旺,火星子噼里啪啦,燎起的黑色烟灰在火光周围打转儿。
喻白的脸蛋被烤得绯红,大概是火光的烘托,他白皙的脖颈也染了点颜色。
“快去呀学长!愿赌服输!”刚刚提出撒娇惩罚的那个女生薅着自己的双马尾激动起身,直接对二十米开外的陆断挥手呐喊:“陆教官,我们学长有话跟你说!”
喻白惊慌抬眼:一点准备时间都不给吗?
陆断听到声音,抬起头转到这边来,曲起一条腿,手搭在膝上,眉梢一抬:怎么?
喻白:“……”
“喻学长——!”双马尾女生扯着嗓子。
“好了好了听到了。”喻白捂了捂耳朵小声道。
他在催促中慢吞吞起身,站好后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然后在一道道火辣热切的注视下,迎着陆断的目光走近,离得越近脸就越红。
“陆教官……”
陆断撑着手看他,“嗯”一声,淡声,“游戏输了?”
喻白低着脑袋点头,乖巧地站在陆断面前,手揪着已经毛糙的军训服下摆,发丝垂在脸颊两侧,和它主人一样柔软。
“我就说怎么一天半没搭理我,现在突然有话要跟我说。”陆断扣了下指节,不冷不热地哼笑一声。
呵,就因为他说了那个许应一句“乱七八糟”,药都不找他上。
还得他把药送到这祖宗宿舍去。
喻白一噎。
陆断心里憋闷得慌,侧过头,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冷声,“来吧,我听听你有什么话。”
“哦吼——”喻白又听到了身后的起哄声,如同花果山逃窜出来的猴,兴奋又激烈。
一班的学生都凑到了五米开外的地方,围着他们两个眼巴巴地瞅着。
明明是喻白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断,这会儿他却心慌意乱,害羞又无措,不敢看陆断的脸。
当众撒娇什么的……好难为情。
偏偏陆断还那么从容地等着。
死吧。
喻白深吸一口气,闭眼小声道:“陆教官,你以后……”
“嗯?陆哥哥呢!?”
“语气语气!学长!不许念台词,要撒娇!”有人不满。
陆断听着感觉情况不太对劲,神色一变,默默坐直身体,抬起头盯着喻白,喉结一动。
黑眸幽深有暗光流动,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一旁的篝火在跳跃,烘得周围的空气都灼热起来,掺着似有若无的暧昧。
喻白的脸又烫又红,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他忍着羞耻,咬了下嘴唇,一双雾蒙蒙的泪眼垂下,好不可怜,“陆教官,陆、哥哥,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对我们那么凶啊……求求你了~”
尾音柔软,小钩子一样挠人。
陆断浑身一震,搭在膝盖上的指尖蓦地收紧。
操。
撒娇了。
小呆子跟他,怎么那么软,小猫一样。
本就软乎乎的声线配上害羞腼腆模样,瞬间击中所有人的心脏。
身后沉默一秒,齐齐发出尖锐的爆鸣——
“啊!!”
“喻学长啊啊啊啊!”
一群大老爷们捧着心口。
男孩子撒娇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太犯规了,他们心都要化了!
喻白燥得捂住滚烫的脸。
陆断却跟什么都听不到一样,满脑子都是那句颤着尾音的“求求你了”。
和小呆子以前跟他撒娇的感觉完全不同。
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杀伤力很大。
感觉就算是求他死,他似乎都可以考虑一下自己挖个坑在坑底躺平等埋。
为什么?
陆断下颚紧绷,看起来神色如常,实际胸腔里的一颗心脏诡异猛烈地几乎都快跳了出来。
起哄的那个女生看到陆教官的身体似乎已经凝滞了。一直盯着喻白,如同蛰伏在暗不怀好意的猛兽。
而喻白站在他面前,被黑发遮住只露在外面一半的耳朵红得滴血,手足无措像个无辜小可怜。
一坐一站,一高一低。
他们后面是在黄昏里跳动的篝火微光,模糊交错的影子,隐约伴随着心跳的起伏。
女生近距离看着这画面差点没晕过去:!!!
邻居竹马、兄弟伪骨科、体型差、野蛮狼狗x无辜小猫……
仙品!
简直磕死她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