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吃了饭再看。”
“不要。”宋恩礼丢下筷子跑去把包袱打开。
棉花、布、毛线还有肥皂牙刷毛巾牙膏等日用品是萧和平用结婚证上部队领来的新婚福利,不过最吸引她注意的是里头那两条没有任何标识的白色香烟,底下是两箱十二瓶酒,同样没有任何标识。
“特供?”
“嗯,特供,师长帮忙弄来的,给咱结婚的时候用。”萧和平把她拉回到桌旁,“先吃饭。”
“你喂我,啊——”宋恩礼张大嘴。
“小流!氓。”萧和平低头,喂给她一个吻。
他告诉宋恩礼王秀英和王胜男打算这两天上省城来看他们,激动得宋恩礼一宿没睡好,大清早便拿着票证上副食品商店买供应去了。
谁也不知道明天供应啥,只能有啥买啥先屯着,随取随用,不然等要吃的时候再去买不一定就能买上。
中午回来做午饭的时候,顺便就把早上买的东西带回来。
楼道里几个军嫂正围成圈也不知道在议论啥,宋恩礼凑上去一看,大毛二毛正在玩一个装了水的气球。
就是那气球看着有点怪……
黄黄的,长长的……
而军嫂们议论的也是那个气球,只是大家的言辞都比较隐晦。
因为那玩意儿是……套。
“这哪个缺心眼把这玩意儿给孩子玩。”
“说不定是孩子自己拿的吧,这俩又不是啥消停的主儿,不过老高也真是,这种东西咋能乱丢。”
“不能是老高的吧,我瞅着这玩意儿还是个新的。”
“反正不是我的。”
“也不是我的。”
……
军嫂们纷纷把自己摘出去,宋恩礼僵着笑脸溜回屋,赶紧去找前天晚上请客时她穿的那个呢裤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何玉珍给她的保险套还在兜里没拿出来。
裤子萧和平已经洗了正晾在窗口的绳儿上烘干,兜里空的,啥也没有。
她把抽屉衣柜全翻了一遍,连枕头底下都掏了,除了之前萧和平弄回来那个,再没有多余的。
要命。
宋恩礼头疼扶额,她觉得大毛二毛玩的保险套就是她那个。
套丢了倒没啥,可问题是这种私密的东西到了别人手上,还拿到大庭广众之下当气球玩,这种感觉大概跟站在广场上兜里掉出个姨妈巾没啥差别了。
还有就是这玩意儿是咋到那俩孩子手上的?
也没见他们上她家来啊。
“红旗,在吗?”陈大梅轻声敲门,楼道里的议论声似乎也跟着走近,聚集到了她家门外。
高大妮的声音清晰,“这就是萧婶子给我的!我不知道干啥用的所以就给大毛二毛玩了。”
“我说大毛二毛咋说是你那儿拿的。”
“这不是缺德嘛,把这么个东西给没结婚的姑娘,这不是不盼着人好嘛,也不知道萧政委他媳妇咋想的。”
宋恩礼无语。
她啥时候把保险套给高大妮了,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能这么说吧。
不过有件事她能够确定了,大毛二毛的保险套还就是她丢的那个。
“我给你的?”宋恩礼开门出来,直视人群中不断挑事的高大妮,气势逼人。
高大妮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不过一想到宋恩礼不肯把肉联厂的工作给她,立马挺直腰板,昂头道:“咋不是你给的!前天晚上何姨给你你转手就给了我。”
“这么说你看到何大姐把这东西给我了?”宋恩礼估摸着可能是何玉珍给她的时候她没往兜里揣实不小心掉了正好让高大妮捡着了,不然她也不能这么理直气壮。
“不能够吧。”陈大梅纳闷,“红旗你前天晚上跟何大姐一块儿从外面回来后不是一直跟我们在一块儿吗,啥时候出去过?”
“所以她冤枉我。”
“我没冤枉你!”
“那你看看这是啥!”宋恩礼回屋把之前萧和平弄回来的那只保险套拿出来,摊在掌心给众人看,“我们家的在这儿呢。”
众人哗然。
高大妮惊讶的瞪大眼,“咋可能!”
“咋不可能,东西不是在这儿吗?”
“可我……”
“说说吧,你为啥要冤枉我,你一没结婚的大姑娘的又是从哪儿弄来的保险套?你知道这玩意儿干啥用的对不?”宋恩礼逼近她,高大妮在她凌厉的目光下连连后退,无所遁形。
宋恩礼说的,也是众人想问的。
保险套外边没得卖,只有几个好的单位才有的发,而且一年才那么一个两个,郑艳丽都回家这么久了,高大妮手上这新的保险套是从哪儿来的?
“我,我不知道……”高大妮百口难辩。
其实那天何玉珍跟宋恩礼说啥她压根没听明白,她俩声音实在太小,是刚才俩军嫂在她家门口小声嘀咕的时候她才整明白的,当然也只是一知半解,反正不是啥正经东西,是男人和女人干那事儿时候用的。
要是大伙儿知道她捡了宋恩礼的保险套故意冤枉她,非把她脊梁骨戳断不可。
“行吧,那就当你不知道作用,你从哪儿弄来的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