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等人赶紧过去,看着恭恭敬敬跪在大鼓面前的武九灵,一时心中有股无法言语的感觉。
一尊可以灭杀界主的恐怖存在。
一尊连自家少帅和四皇子都不放在眼里的存在。
一尊哪怕忘记了世间所有,也牢牢记着大元帅的存在。
此刻就这么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大鼓面前。
或许,他跪的不是大鼓,而是大鼓自身所代表的意义。
那是属于他的信仰!
属于他仅有的灵魂归宿!
第八军团的大元帅李亘,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会让一个人信仰成这样。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我第八军团的将士墓碑?”大鼓声音带着颤抖质问道。
武九灵此刻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一个个墓碑。
盔甲下的双眼急速闪动,而后重新低下头:“末将忘记了。”
“嗯?”
这下,李旦等人再次愣住。
对了,他说他记忆里只有大元帅,其他一个都想不起来。
难道跟锅盔它们一样,都受了极重的伤?
“这些墓碑难道不是你立的?”大鼓明显愣了愣,再次问道。
武九灵道:“是末将立的,末将一个人,用了三十年六个月零九天,一个个亲手立的,那些石碑采自距离此地两千里的一处石山,末将切割的是最好的石料,然后一块块背回来的。”
听到武九灵的话,李旦脑海已经浮现眼前这个人,是怎么一块块从千里外,往此地运石料的场景。
三十年六个月零九天。
他记得竟然这么清楚。
而且用了这么长时间,很明显不是一个超级强者的手段。
那么,就是他像普通人一样,真的是一块块背回来的。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鼓看着低着头的武九灵,突然心中发酸:“既然是你立的,你为何又说不记得?”
武九灵沉默,在几人等待下,他重新开口。
“因为末将太痛苦,痛的每天感觉心都要撕裂了,原本想一死了之的,但那是懦夫的行为,而且我死去,这里没人看守,害怕自己兄弟死后也不得安宁。
所以我斩掉了以往所有记忆,只留下要守护这里的念头,除此,再无其他。”
武九灵道。
听到这里,殷霆和灵昭眼睛有些发红。
怪不得他只说有印象,而记不得自己。
怪不得他连少帅都不认识。
他留下的,只是心中的偶像大元帅以及守护这里的责任。
李旦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说没有触动是假的。
这才是真男人,真汉子!
最亲近的人走了。
昔日有说有笑的袍泽走了。
整个第八军团只剩下他一人默默承受。
最后活着的人,才是最难受的。
难受的他不得不斩掉有关记忆。
想要解脱也不得,因为他害怕有后人盗墓。
自己留下,当个守墓人,守好兄弟们最后一程。
大鼓也是眼睛发红,看着武九灵。
久久后道:“谢谢。”
武九灵不说话,可很快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这是李旦所有人第一次见到这个第八军团,从未听过名字的汉子样子。
他满头灰发,不白不黑。宛若秋天路边的枯草。
两颧高耸,脸上是好几道伤疤,粗眉大眼。
很符合李旦心中武将的样子。
不过在他双眼下,有两道暗黑色的痕迹。
那是……眼泪的痕迹。
眼泪流干了,最后流下血泪。
到最后使得脸颊上永久留下了痕迹。
这一刻,所有人都理解了,他痛苦成什么样,才会斩掉记忆。
此刻武九灵拿下头盔,然后翻过来,从里面取出了一枚虎符。
锅盔连忙凑过来,跟它所要守护的第七军团虎符一模一样。
大鼓一招手,看着虎符,眉头紧皱。
“我第八军团的虎符,为什么在你这里?”大鼓问道。
武九灵重新戴好头盔,将自己彻底武装在只露出两个眼睛的盔具里。
“末将忘了,只记得这是大元帅交给我的,让我保护好它,然后带着帅旗离开。”武九灵回答道。
看得出来,他真的把很多事都给斩掉了。
此刻锅盔过来,身后突然出现第七军团的旗帜,紧接着,另一个虎符也出现。
大鼓看到这一幕,脸色骇然。
“这是,第七军团的?”大鼓问道。
锅盔脸上带着难受:“嗯,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