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哪怕一生都没有父亲的保护,没有母亲的疼爱,也没有怨恨了。
“咳咳——”
他的表情在这个时刻柔和的一塌糊涂,眼角压着,眼眸里像是藏着一片星海。
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
我疼得龇牙咧嘴,手捂在伤口上,却又在不断涌出的热血中,感受到了一些温暖,不冷了。
少年时每每到了夏末初秋,我的手心就会开始变凉,走在街上抱怨冷,身边的夏油杰总会用他那双温暖的大手,替我捂手。
我开始咳嗽,牵动肺部用力,血流的速度更快了。
但也更加温暖了。
“你的对手是我!”她说。
杀人鬼皱了皱眉:“你这家伙,还真是碍事。”
“像你这种人,才是碍事!”云咲愤怒地踹向他的胸口,“去死吧。”
“碍眼的家伙。”
嗖。
一把匕首朝她飞了过去,云咲避让不及,匕首钉在了她的肩部。
她的动作僵了一下,杀人鬼看准时机,又捅了她一刀。
这次是在她的胸口。
云咲痛苦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原来血液的温度,和他手心的温度,是一样的。
“滚开啊!”
云咲没有放弃救我,又冲了过来。
我第一次看到她与人打架,我一直以为她的体术水平和我差不多。
不知道夏油杰的培养皿对他产生了什么影响。
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认知已经发生了变化。
“我非常、非常开心能被你变成红色……”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云咲却露出了一个“你疯了”的表情。
“铃喜欢就好!”他放开了云咲,朝我跑了过来。
“在被你变成红色之前,我想要咳咳——”我很怕他直接抹了我的脖子,顾不上喉咙口不断翻涌的腥甜,我挣扎着说道,“我想要知道你的名字!”
“爸爸妈妈?”杀人鬼陷入了短暂的迷茫,“那我不记得了。”
我伸出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你想不想要一个名字?”
“我啊,”他犹豫了一瞬,突然眼神一冽,抬手朝背后一挡。
偷袭他的云咲被捏住了手腕,他用力一捏,迫使她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太碍事了,先解决你好了。”他的眼神空洞,不带任何情绪。
——我想要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
杀人鬼困惑了。
“我叫……”他歪着头想了想,“我就叫杀人鬼啊。”
“不可能。”我摇了摇头,“没有谁的爸爸妈妈会给孩子取名字叫杀人鬼。”
同样,也没有谁生下来就注定要杀人。
“我叫铃溪,她叫云咲,我们都有自己的名字。”
“哥哥。”云咲很小声地叫道。
“……”杀人鬼又迷茫了,“你叫我什么?”
“杀人鬼先生,她是你的妹妹云咲。”
“妹妹,云咲。”他反复回味着这两个词,“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对感情的认知一片混乱,记忆也支离破碎,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更不可能记得妹妹的名字。
但我却从云咲的眼中,看到了悲伤的情绪。
……她也是很想和哥哥在一起吧。
六岁之前的杀人鬼,还拥有自己的名字,必饱含家里人对他的期待和爱意,不是随机的编号,也不是象征杀戮和罪行的代号,而是一个只属于他的名字。
“你不叫杀人鬼。”云咲被他掐住了喉咙,艰难地说道,“哥哥不叫杀人鬼。”
又是一刀。
这家伙的身上到底有多少把匕首?
“你很自私,杀人鬼先生。”
“杀人鬼先生,你爱我吗?”我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过于肉麻,我连夏油杰都没问过。
杀人鬼松开了云咲,偏过头看我:“当然呀。”
“但你却想杀了我。”我苦笑,“这不是爱意,是杀意。”
“爱意?杀意?”
我们似乎一直在挑战他的认知,他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
“不对哦。”
他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认真地纠正,“是想把你变成漂亮的红色。”
“那不是我的意愿——唔。”
“我喜欢你。”他的手指擦过我的脸颊,替我仔细整理了头发。
然后,他扬起了手中的匕首,对准了我的心脏。
“非常非常喜欢你。”
“爱一个人,是想和她好好活下去……吗?”
没法纠正他的认知障碍。
甚至连我本人都开始困惑了。
夏油杰也爱我,但他也要杀了我。他没有像杀人鬼这样变成光溪的实验品,他应该是分的清杀意和爱意的。
“可是你怎么办?”云咲不放心我,“我带你去找医生。”
“你救不了我的,带着我,一个也逃不了。”我闭上了眼睛,“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能救我。”
“你不爱我。”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杀人鬼的面容被幻化成了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