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摸不着头脑。
他带我去了海边。
夕阳西下,海上的日落十分壮观。
太阳不是堕入车流、堕入窗台,而是从海面上滑下去的。
我很久没见过这样的日落了,心血来潮,还在沙滩上堆了一只兔子。
“教主大人。”
夏油杰站在不远处抽烟,听到我叫他,立刻把烟掐了。
我摸了摸肚子:“……我饿了。”
夏油杰带我去了高中时约会常去的那家拉面店。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会不会遇到熟人。
可惜那家拉面店已经不在了,变成了一家小酒馆。
唔,酒馆也不错。
酒是一种成瘾性强的饮料,虽然它让我过敏又难受,但我依然无法自拔的爱着它。
夏油杰看穿了我的心思,进了酒馆,我还什么都没说,就给我点了一杯荞麦茶。
来酒馆喝荞麦茶,简直是个笑话。
“你考虑过老板的感受吗?”我愤愤不平。
夏油杰点了酒,但是他自己喝的,他甚至说:“你看我喝,和我喝给你看,给你自由选择。”
“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没错,是这个道理。”他摇了摇酒杯,“百姓,喝你的荞麦茶吧。”
他心情不错,仰头将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我们坐在圆形的小包间里,这里用帘布挡着,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只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很热闹。
我的手里捏着一张纸条。
我还没找到机会扔掉。
森鸥外在为我看病的时候,给了我一张纸条。
上面是一串号码。
在夏油杰看不到的时候,他用唇语对我说:
[我可以帮帮你]。
森先生未必是个好人。
但他一定是个妙人。
“教主大人,你这些年,没找过女人吗?”
我的目光落在了夏油杰手里的酒杯上。
他需要更多的刺激。
“你以为我是你?”
“我也不找女人,我找的是男人。”我实话实说,“我交往过六任男朋友,全部都很可爱。”
瓷质的酒杯被捏出清脆的声响。
这只已经不能再用了。
“那你也没嫁出去。”
少年时候他的舌,从来不用在我身上。
“但我和他们有过感情。”
少女时候我的狡猾,也从来不用在他身上。
“很好,源铃溪,你果然很厉害啊。”
“那当然了,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这么讨人喜欢,总会有人乐意陪着我。这句话可是教主你自己说的。”
话是夏油杰亲口说过的,但被我提起来,他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一份简单的时蔬咖喱饭送了过来,我吃了两勺就放下了勺子,表示饱了。
“你在喂小鸟吗?”
他对我的饭量十分不满。
“我不想吃了。”我歪了歪头,想到了一个折腾他的好主意,“不然这样,你喝一杯酒,我吃一口饭,怎么样?”
这是一个绝对不公平的交易。
只有傻子才会答应。
傻子给我添了点荞麦茶,说:“吃你的饭吧。”
他也许不傻,就是爱较真,明明想成为冷静的人,却很容易做出偏激的事。
等我把一份时蔬咖喱饭吃完时,他已经喝得满脸潮红了。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慢慢地趴在了桌子上。
“铃溪溪。”
他像五条悟和江户川乱步那样叫我。
……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摸向了他的裤子口袋。
夏油杰通常会把手机放在右边的口袋里。
“铃溪溪,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别人……”
我摸到了他的手机,从里面拽了出来。
背上一热。
他把脸贴在了我的背上。隔着薄薄的衣服,是他温热的呼吸。
“你可不可以只喜欢杰鸭鸭……”
杰鸭鸭。
看来醉得不轻。
手机没有锁,因为别人也碰不到他的贴身物品。
——啊这。
手机的待机画面,是高一时候的我。
画面里,我在生日蛋糕前,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的许愿。
那时候的我,唯一的烦恼是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向喜欢的男生表白。
好羡慕她啊,烦恼的东西竟然是感情。
都想给他删掉了。
我打开夏油杰的手机备忘录。
他有在里面写东西的习惯。
置顶的一条是——
【……灯笼裤也(能)被你穿出造型
万物同(都)意(愿)与你眉来眼去
你是罪孽的人间蛊王……】
这是我在高三的夏天写的诗,名字叫《在夏天写给夏油杰》。
当时我还是不知羞耻的,大胆狂妄的,竟然敢在立海高中的广播室里直接读。
夏油杰没有过耳不忘的本领,他只听过一遍,之后又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所以他只记住了几句,复写的磕磕绊绊的。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