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答这个恩情了。
正在写作业的张为光立马放下笔,奇怪地说:“姐,以后别老跟三姐凑一块,出了错都是你吃亏,刚才二婶又说你坏话,阿奶气的红薯都没吃完,又给张为鑫吃了。咱爹都没吃上红薯呢,他们家凭啥顿顿吃!”他不服气地说。
“阿奶偏心,你还看不出来吗?”张晓珠把裹着糠菜团的布包搁在张为光跟前,催促道:“快吃,干了全是渣,剌嗓子。”
“你刚才没吃吗?”张为光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你病才刚好,别再偷偷省吃的,不然晚上又要饿的肚子疼。”
“那就一人一半。”糠菜团子凉了以后也容易变干,轻轻一掰就成两截了,还掉了不少糠渣子,全都给布兜着,另一半推到他面前,“男孩子就要多吃点,长得高了壮了,以后才能保护我跟小玉,懂了吗?”
张为光点头,“姐,我不吃也会保护你跟小玉的!”说完脑袋就被拍了一下。
张晓珠好笑地说:“你要是瘦成竹竿,还怎么保护我们?年纪比你小的,你不怕,但要是大哥要欺负我呢?或者其他年纪比你大很多的欺负我,你怎么办,打的过吗?以后咱家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不会穷到连这种东西都吃不上的,快点吃吧。”
张为光还在犹豫。
张晓珠板着脸,“你不相信你姐吗?”
张为光摇头,三两口就把糠菜团子塞进嘴里吃掉了。
“以后你练字的时候,也带小玉一起,年纪小的时候打好基础,对将来没坏处,小玉以后可是要考大学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1966年就取消高考了,张为光应该赶不上考大学了,但等恢复高考,张小玉还是可以考的,只不过农村教育差,得从小抓起才行。
“好嘞,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袁冬梅推开门走进来,脸上愁云惨雾,尚算清秀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显然是因为饭桌上的事被刘桂芳狠狠骂了一顿,她心里头委屈,在厨房洗碗的时候掉了眼泪,怕被大嫂陈春云看见,就匆匆回了屋。
“妈,你哭了?”张为光立马放下笔,站起来,“是不是二婶他们又欺负你了?还是阿奶骂你?他们咋能这样?就欺负咱家!咱们明明没错,你为啥不当场驳回去……”
他还要再说,却被袁冬梅的眼泪给吓得愣住。
“小光,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用,连累你们老挨你奶的骂,她是对我有意见,才把气撒在你们身上。”袁冬梅边哭边用力锤打胸口,发出沉闷地声响,听的人心慌,“我咋会这么没用啊,闺女病成那样,都吃不上鸡蛋,要是我……要是我有用点……”
张晓珠挤出两滴眼泪,扑到袁冬梅怀里,“妈,我不是馋鸡蛋,我是难受啊,小鑫周周有鸡蛋吃,小光也是阿奶的孙子,他两个月都吃不上一颗蛋,我心里刺的难受,才把那颗蛋给吃了,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不争气,咋能发烧啊,我就是累死在地里,也不该发烧躺在家里,害你跟爹被奶骂。我,我睡觉都在想,要是我就这么烧死了,阿奶是不是就……就不骂咱家了?”她泪眼婆娑地抬头,抽抽搭搭地说。
“你,你咋会这么想……妈不会让你有事的……”
当奶的有十几个孙儿女,可她就只有这三个,都是她的宝,要是再不护着点儿,就没人护了,袁冬梅抱紧了张晓珠,表情渐渐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