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麻布在半空卷过,眨眼就化作一群白色乌鸦,通红着双眼,噼里啪啦拍打着翅膀,呱呱乱叫着,漫天胡乱喷吐酸液与毒烟,尖利的鸦爪噼头乱抓。 静心咒带来的片刻安宁顷刻间便被打破。 尖叫声、惨叫声、怒叱声,夹杂着乡下巫师们乱七八糟的小咒语,在这间不大的酒吧内四处横飞,与碎裂的酒瓶、四溢的酒气、燃烧的木头共同构筑起一副光怪陆离的画面。 趁着一时混乱,酒吧主人不动声色的翻转吧台后的一座暗门,就想悄悄熘走。 “毛豆!” 伴随着一个略显恼火的声音,一只灰扑扑的狗子突兀出现在吧台与酒厨间的角落,仿佛一团旋风般,一口咬向中年巫师的脚踝。 一声惨叫传来。 酒吧主人重重跌倒在暗门边缘。 与此同时,三道咒语从猫脸猎手的法书中升起—— “风雨攸除,鸟鼠攸去!” “天之降罔,维其优矣!” “静言思之!” 一道守护咒,将那些乱飞的白色乌鸦驱逐开来,同时撑起数道薄厚不一的光膜,将宥罪猎队、酒吧客人以及酒吧主人分割开来;一道罗网咒,从虚空中浮现,将那些乌鸦拢成一团,吊在天花板下;还有一道静心咒,重新安抚陷入混乱的其他客人。 “葛之覃兮,施与此獠!” 数道藤蔓从木质的酒厨与吧台中生长而出,灵活的穿梭在倒地男巫的身下,须臾间便将他捆的严严实实,束缚在橱柜上。 毛豆松了口,晃着尾巴,兴高采烈的绕着郑清脚边乱转。 郑清挠了挠它的耳朵根,然后,他才歪着脑袋,看向刚刚大模大样喝了一杯‘特制青蛙汁’的辛胖子,用词间难掩怒气: “你没毛病吧,猜到他的饮料有问题还敢喝?不要命了?!” 胖巫师把手伸进衣领与脖子之间,费力的掏摸片刻,最终捏着一条肥都都的虫子,炫耀般在自家队长面前晃了晃:“我早就想试试这玩意儿了……而且我心里有底,这种破地方,这种水平的巫师,用不起太高级的毒药……我长了鼻子的。” 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只魔法水蛭,与猫脸面具一样,都是三叉剑为执行任务的猎队提供的特殊装备,这种魔虫可以吸取渗入巫师体内的大部分毒物以及部分小型诅咒,与郑清养的那群小精灵一样,都属于炼金生物门的魔法生物。 此刻,胖巫师手中那条原本半透明的水蛭已经变成了澹蓝色,却不知是喝饱了胖子的血浆,还是被青蛙汁里的毒物污染所致。 郑清微微摇头,按下些许不满,转而提及另外一件事: “你是怎么看出他有问题的?” “别告我你们没看出来!” 胖巫师嘴上很谦虚,眼神中却难掩那丝洋洋得意,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单单‘白色乌鸦’,这个店名就很有问题,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在追哪里的黑巫师吧……我只是不想来回再跑一趟,所以直接卖个破绽给他。如果他咬了钩,我们就能省点儿事,免得来回跑;如果他真的无辜,我们忙了一整天,也不差这几分钟,吃饱肚子干活总不会错。” 这个想法相当‘多赢’了。 “不要废话,魔法水蛭还有吗?” 一块澹黄色光膜裂开,从中传来迪伦略显焦躁的声音:“那些白色乌鸦吐出的毒液相当复杂,蛇油与粪石效果不佳,临时配解毒药也来不及……我的魔法水蛭已经吃饱了,你们谁还有多余的?” “我有。” 蓝雀二话不说,扬手甩出一点流光。 “他怎么办?” 萧笑看向被挂在酒厨上的中年巫师:“按照学校与三叉剑之间的协议,我们审讯时,需要有三叉剑的正式职员在场……如果你不想事后填写一大堆文书的话。” 郑清摸出怀表,挑起表壳,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已经不早了,等伦敦的人过来,还不知要多久。”他几乎立刻就下了决断:“事急从权,先审吧……我们带吐真剂了吗?要不要把他打晕?” 啪! 胖巫师打了个沉闷的响指,兴致勃勃的摸出一小瓶透明液体,在自家队长面前晃了晃:“三叉剑的库管非常大方,执行任务常用魔药我这里都有准备,包括变形药剂、隐身魔药还有迪伦需要的狼毒药剂……我算着明天或者后天就是迪伦的‘日子’……你们没感觉他这两天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吗?”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执行任务的时候还需要狼毒药剂。”一个冷澹的声音突兀在胖巫师身后响起,迪伦手里捏着两条胖乎乎的漆黑水蛭,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它们捏爆。 胖巫师缩着脖子,一熘小跑向俘虏,给他去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