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男生举着自己手中的橘子汁,与女巫轻轻一碰,便打算麻熘抽身,耳边却同时传来女巫仿佛闲聊般的声音: “说起胖子加班,我有个朋友在贝塔镇邮报工作,她说昨天晚上,邮报主编拿到了一条大新闻,有关学校隐瞒冬狩事故的……” 郑清硬生生停下正要抬起的脚,略显僵硬的回过身。 “冬狩事故?” 年轻公费生脸上堆砌出笑容,努力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这次冬狩不是没有人员伤亡吗?哪里来的事故?贝塔镇邮报是不是又想搞个大新闻……” 最后一句话是校报人常用来调侃邮报的话,郑清听胖子说过很多次,也学会了。 听到熟悉的揶揄,巴恩斯也忍不住笑了笑。 “这次大概不是邮报在搞新闻,而是学校在搞新闻。”女巫说完这句大有深意的话后,再次轻飘飘夺过了主导权:“说起来,学校守护法阵展开的时候,宥罪猎队也在外面……你们有没有见到……或者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比如?” “比如某些失控的魔法生物……或者更可怕的存在,等等。”女巫斟酌着,挑选着适当的词儿:“就像我们遇到的那些野龙与双头食人魔。” 郑清非常缓慢的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记错,当时维克多巡逻队也在守护法阵外面,”他没有正面回答女巫的问题,而是试图重新主导话题:“你们没有看到什么吗?” “宥罪猎队离开后,我们去了另一个方向援助维奥莉特巡逻队……维奥莉特你认识吧?维奥莉特·杰索普,助教团里那位紫发女巫,她与维克多关系很好,也参加过黑狱之战。” 当然,郑清对那个一度毁掉自己符枪的女巫——他也知道当时主导维奥莉特身体的并非她本人——印象深刻。 琳达继续说道:“……然后你们猎队所在的区域出现了一层强大的魔力屏障以及狂暴的星空乱流,阻挡了所有的探查魔法……所以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大家都猜到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再然后,就是学校来人,冬狩结束。” 说话时,金发女巫一直仔细打量着男巫的面孔,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上读出点儿什么。 只不过现在的郑清已经能够很好的隐藏自己的表情了。 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眼睛盯着门口,仿佛在留意客人们的动向,嘴里漫不经心的答应着:“唔,我知道的跟你们也差不多……而且胖子应该也跟你提过,学校安排我们签署过沉默契约……没有办法向你透露更多消息……” 女巫坚持了几秒钟,意识到从年轻公费生这里得不到更多消息后,不得不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与郑清碰了一下。 叮! “真遗憾,”她撇撇嘴:“原本胖子或许能够写一篇类似的报道……这样对他拿到金羽毛非常有帮助。” “确实……太遗憾了。” 男巫微微欠了欠身子,还没直起腰,便听到身后传来略带调侃的声音。 “冬冬说你喜欢撩拨女巫,原本我还持保留态度的……你在这边聊的这么愉快,你们那位班长大人知道吗?” 伴随着这个声音,整个小店似乎都亮堂了起来,原本嘈杂吵闹的环境也迅速安静下来,仿佛一位严厉的教授走进教室。 年轻公费生身形晃了晃,脸上的澹笑迅速变得僵硬而无助。 而他面前的金发女巫则双眼放光,看向男巫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澹金色的羽毛笔,正在她的手心不自觉的扭动着。 郑清心脏抽了抽,飞快转身,看向刚刚进店的苏施君。 她穿着一条大红色长裙,裸着肩,戴着一条华丽的项链,项链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黑色宝石与珍珠,衬的她的皮肤愈发白皙——单看这副行头,郑清简直以为她今天是来参加月下舞会的。 似乎注意到男巫惨白的脸色。 刚刚进门的上议员不动声色的冲他眨了眨眼睛,然后郑清耳边再次响起那个略带调侃的声音:“放心,刚刚那句话只有你听见……这句话也是……一个简单的小魔法。” 这一次,郑清清楚的看到,青丘公馆的主人并没有开口。 他在心底重重的喘了一大口气。 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忘了呼吸。 续上微弱的呼吸后,冷汗涔涔冒了出来。 短短的几秒钟,男巫脑海已经闪过一连串的画面——没有月亮的夜晚、肮脏的麻袋、愤怒的人群、一排掉了脑袋的噩梦娃娃、火光与尖叫、迪伦的棺材、唱诗班的歌声、漆黑的墓碑,以及墓碑上带着一抹血色的文字: ‘这里埋着一堆渣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