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金·瑟普拉诺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株橡木倾倒的残骸上,默默沉思,他的脚底踩着一颗食人魔破碎的颅骨,厚厚的龙皮斗篷胡乱搭在身侧,全然不顾里衬落满雪花。 呼! 一抹风雪拂过,一位高挑的女巫大步流星,来到奥古斯都身旁。她留意到男巫身旁树干上蹲坐的一只尺许高的黑色大乌鸦,微微皱了皱眉。 那只乌鸦仿佛冻僵了,即便女巫走到面前,也一动不动,漆黑的眼珠上裹了一层白翳,像是被雪花湖住眼皮。 女巫没有理会这点异常,看向橡木残骸上坐着的男巫。 “学校指定猎区已经清理干净了,隼人君询问是不是顺路去打条野龙,他从流浪吧拿到一条野龙巢穴的线索,距离我们的猎区不远。” 虽风雪逼人,但女巫语速却不缓不急,像极了在办公室做报告陈述:“……据他说那是一条罗马尼亚火龙,这种天气,对我们很有利。” 瑟普拉诺仍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那只乌鸦也依然僵在原地。 女巫垂下眼皮,没有丝毫催促的意思。身为现任祥祺猎队副队长,她另一重身份是祥祺会的副会长,早已习惯了瑟普拉诺偶尔表现出的‘迟钝’。 半晌,男巫仿佛才突然回过神。 “格洛丽亚,”他揉了揉发僵的面孔,声音有些沉闷:“如果没有弗里德曼,我有多大机会获得整个阿尔法的忠诚?” 女巫挑了挑眉。 “没有弗里德曼,还有奥布来恩,没有奥布来恩,还有布来克。”她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阿尔法堡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名为自由的混乱,唯有在这种问题上,传承着古老的僵臭味道……旧的秩序不被打碎,新的首领永远无法获得所有人的忠诚。” 瑟普拉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种迟疑在他身上非常少见。 “但那种基于血脉天赋的传统秩序已经深入这座古老城堡的每一个角落了。”阿尔法学院的奥古斯都语气有些飘忽不定:“新旧之间的循环犹如两条纠缠在一起的阴阳鱼,很难想象它们彻底分开会发生什么。” “这不像你平常的态度。”女巫微微皱眉——这种软弱与犹豫的感觉,不是她印象中的瑟普拉诺——她下意识瞥了一眼那只乌鸦。 乌鸦坚持一动不动。 胖巫师低笑一声,抓起身下宽大的斗篷,抖了抖,抖落上面积聚的雪花,声音也如雪花般簌簌落下:“因为无知,所以无所顾忌。知道的越多,束缚手脚的条条框框也就越多,反而显出几分胆怯来……你还没有被已知的恐惧所支配,所以我想从你这里获得一点建议……如果有一个提升我们血脉的机会摆在面前,但这个机会可能会死人,死很多人……你愿意抓住这个机会吗?” “提升血脉?” 女巫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死人什么的从来不是你关心的重点。祥祺会就是为了打破阿尔法的血脉规则而诞生的……阿尔法是天赋至上,而不是血脉。” “所以?”瑟普拉诺显得非常有耐心。 “所以,让你犹豫的不是恐惧,而是野心。”女巫抽出法书,对准那只可疑的乌鸦,冷澹的指出问题核心:“你现在更想拥有一座完整的阿尔法堡,而不是一座干净的阿尔法堡。” “所以。”男巫继续心平气和重复着这个词。 格洛丽亚犹豫了一秒要不要现在丢出一道粉碎咒,炸碎那只乌鸦,但停了停,还是按捺了心底的烦躁,强调道:“所以,血脉从来不是我们的目的。甚至天赋也不是。打碎阿尔法的臭枷锁、找回真正的阿尔法才是我们的目的。” 瑟普拉诺呼啦啦笑了起来。 女巫被他笑的有些恼火。 “你看到了?” 祥祺猎队的队长侧脸看向那只大乌鸦,语气显得有些惋惜:“虽然你的提议很可口,但实在是不符合我们的胃口啊。” 有那么一瞬间,格洛丽亚觉得那只大乌鸦的眼皮就要‘卡察’一声眨一下,或者张开大嘴发出沙哑的叫声。 但自始至终,它都保持着那个僵硬呆板的姿势,没有动一下。 然后,祥祺猎队的队长伸手一拂,大乌鸦斜斜的栽了出去,轻轻的撞在橡木残骸上,悄无声息化作一团黑色的粉尘。 “这是?”格洛丽亚扬起眉毛。 强壮的胖巫师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如你所见,一个不够成功的说客。似乎想在冬狩上搞点什么动静……或许它的主人觉得我们足够疯狂,所以藏头露尾找上门来……你过来之前,刚刚被我冻成冰块。” 他的用词比较含湖,没有对那只乌鸦做更详细的说明。 女巫稍稍露出一丝迟疑:“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