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郑清终于明白自己会被下药的缘故了。 昨天晚上集训结束后,青丘公馆的主人以‘夜深’‘独身’以及‘路远’为由,让宥罪猎队的队长送她回家,顺便路上讨论一下猎队发展规划——天见可怜,虽然是半夜, 但郑清完全想象不到在布吉岛一位大巫师会遇到什么风险。 而且猎场到贝塔镇很远吗? 穿过半个学府就到了啊! 但很显然,荷尔蒙旺盛的年轻男巫们,在思考这件事的时候,脑沟已然平滑如镜面,镜子里倒映的全是各种蠢蠢欲动,完全谈不上多少理智。 只要能与苏施君一起‘压马路’, 真相是什么还有那么重要吗? “苏议员不需要我们送她回家。” 宥罪猎队的现任队长打断403宿舍里的争论,有气无力的提醒道:“……而且,昨天我也没送呐。” “那是因为你要去医院。”萧笑提醒道。 郑清默然无语。 事实上,昨晚苏施君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蒋玉恰好也崴了脚,需要人护送回家。就在郑清左右为难之际,耳朵眼里的小青蛇嗤笑一声,尾巴一搅,扰乱他体内魔力循环,男巫因此愉快的选择了去校医院。 也谈不上多愉快。 毕竟魔力紊乱时还是很痛苦的——可以参考拉肚子时的腹部绞痛,然后把那种痛楚遍布全身上下每个角落。 “博士你有司马老师,不该掺和这趟浑水。”辛胖子换了个角度,劝道:“与其望梅止渴,不如去喝自家白开水……否则太痛苦了。” “屁话!” 在辩论这方面,萧大博士从来不憷任何对手:“卑鄙!低俗!下流!你脑子里只有那些脏兮兮的念头了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魔法是美的,自然是美的, 人也可以是美的……巫师对美的追求不应该被任何规则所桎梏!” 迪伦同学此刻正用毛巾擦着脑袋从盥洗室出来,闻言, 很中肯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博士你不需要跟胖子解释这么深刻的道理……在他说出‘白开水’三个字的时候, 你就该抽出法书, 跟他一决生死了!” “就算我俩同归于尽,你也当不了代理队长。”辛胖子抱着胳膊,冷笑一声:“张季信那厮是你……也是我们,最大的障碍。” 不得不承认,胖巫师在玩笔杆上的段位确实很高。 只一句话,就将两个之前还面红耳赤的对手拉到了同一阵营,三人几乎立刻同仇敌忾,开始讨论怎样才能把那个红脸膛男巫先挤下去。 郑清不得不稍稍提高声音,再次提醒:“我说……苏议员不需要我们送她会家!而且昨天需要,今天不一定需要了啊!” “你可以选择不送,但如果苏议员提出要求,我们还是会满足的,这是身为猎队应有的礼节。” 胖巫师前一句话还摆出一副为猎队着想的模样,但后一句就原形毕露了:“况且,如果能跟苏大美女一起压压马路,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拼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不止百分之一,”迪伦一边照着镜子给头发上抹油,一边顺口纠正道:“千分之一……甚至十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使出百分之一千、一万的努力!” 那台古老的穿衣镜扯着嗓子喊道:“现在都流行头顶镜子出门了吗?……蠢货!有功夫去擦你头上那面黑镜子, 还不如抽点时间正正你的衣领!你的领结又歪了!” 郑清被宿舍里喧嚣的气氛吵的头昏脑涨,伸手便从书桌上抽出两张信笺,抓过一支羽毛笔,来到阳台。 然后借着窗外暗澹的星光,飞快的写了两封信,在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前,把两只纸鹤丢出窗外。 回过头,萧笑正警惕的看着他。 “你刚刚写了什么?”宥罪的占卜师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总是格外敏锐。 其他两位舍友也纷纷侧目以对。 郑清回到宿舍内,清了清嗓子,先瞄了一眼宿舍门所在的方向,然后才好整以暇的开口:“写了两封信……现在你们不用吵了……为了宿舍的团结与猎队内友好的气氛,我刚刚给苏议员与蒋玉都飞了纸鹤,我不在的时候,蒋玉代理猎队队长……她是我们班的班长,从小就参加狩猎,也跟着宥罪一起上过黑狱战场,论能力,论经验,都绝对够了。” 其他三人闻言,目瞪口呆。 郑清见状,心情顿时大爽,趁三人没回过神,推开宿舍门便扬长而去,徒留身后一片愤怒的咒骂声。 出了门,看到满天星光,男巫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会儿的麻烦事儿,重新烦恼起来。 今天周六。 晚上猫果树边还有七宗罪的试炼——原本他可以借口推脱的,但想到昨天晚上那次集训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