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不舍得。赵敏已经看得相当眼馋,催着弟弟快住进去趁着跨年夜暖房,快拍视频记录再发出来分享了。
跨年夜暖房守岁是他们这儿的习俗,有了新家、要是正好赶上新年,这一晚一定要在新家里过。
禄叔帮忙把车开过来,明炽拉着影子先生赶在零点前上了房车。一家人在新家里碰杯,一起喝了酸甜爽口的冰镇葡萄酒,一起把赵妈妈塞的一摞红通通的剪纸窗花贴在窗户上,刚好听见收音机里的倒计时。
影子先生拿到了驾照,在小先生的指导下勤加练习,开车已经开得很不错。所以也是今晚唯一没能喝到葡萄酒的,被给予厚望放在了驾驶位上。
明小先生的酒量相当平平,葡萄酒太好喝、口感太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今晚又实在很高兴,所以也不小心比平时稍微喝多了一点。
所以今晚的聊天时间也非常久。小先生抱着毯子坐在后座,问什么都答,想到什么也会相当坦白地小声讲。
明炽其实也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什么,只记得聊到整辆车都变得既舒服又安静,发动机柔和轰鸣的时候,他也变得有一点困。
车里的暖风吹着,那一点困意变得越来越温柔,睡意把他拥裹进去。
他做了到目前为止排名第一的一场梦。
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明炽才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好不容易等到的拖挂房车里,枕着影子先生的手臂,身上还盖着那条相当柔软的绒毯。
……
明危亭正认真看着小先生。
他看到明炽醒了,就抬起手,在小先生的眼睫上屈指轻点了下:“梦见了什么?”
明炽还没彻底醒透,眨了眨眼睛,才忽然察觉到眼睫上湿漉漉的水汽,耳朵尖飞快一烫,抬起袖子囫囵擦了好几下。
明危亭看着他飞快熟练地销毁证据,眼睛里微微笑了下,伸手把明炽拢进怀里。
他摸了摸小先生的头发,轻声说:“梦见了妈妈。”
明炽被他圈着,低头抵在影子先生的肩上,抿起嘴角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影子先生是怎么发现的规律,但不得不承认,这种被怀抱圈在毯子里、和墙壁或是什么别的半封闭环境共同构成的小空间,一直都最能让明炽放松下来。
明炽闭着眼睛,又靠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禄叔也喝了酒,开车没关系吗?”
明炽问完这句话,发现影子先生低了头,正在看他。
明危亭说:“已经过去一夜了。”
话是这么说,但明炽这会儿还是有点头晕,宿醉感也没有消。
他揉了揉太阳穴:“但是昨晚的葡萄酒劲很大。”
明危亭点了点头,接过他按太阳穴的手,帮小先生揉着额头。
换上来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舒服,明炽松了口气,咨询影子先生:“我们喝的酒是多少度的?”
明危亭想了想:“百分之五。”
明炽:“……”
明炽难以置信,双手撑开眼睛:“多少?”
明危亭不由自主地笑了下,看着眼睛瞪得像铜铃的小先生,又从太阳穴换到明炽颈后,放轻力道继续按揉。
“昨晚你喝的酒多,虽然每杯的酒精含量相对不多,但累计起来就不少。”
“而且这个酒量很好。”明危亭说,“很合适,”
他主动汇报:“小先生的酒品也很好,聊天聊累了就睡觉,睡成一小团,都不动。”
……
但这就完全不是重点。
百分之五的葡萄酒就不该叫酒。
该叫有一定酒精含量的葡萄风味饮料。
明炽还处在对自己酒量的震撼里,他双手撑着额头,想得很远:“这样的话,等到敬酒的时候要怎么办?”
明危亭有些好奇,低下头问:“什么时候要敬酒?”
明炽正要回答,忽然从惯性思维里醒过神,及时刹住话头。
他还只是在梦里和妈妈说了这个相当重要的计划。
小先生自己坐了一会儿,忽然就把自己坐成了小开水壶,整个人烫得发红。
“一个……要用很多糖的场景。”
明炽现在已经懂了不少,牢记当初禄叔的科普:“还需要考虑很多其他的。”
“比如蛋糕的式样,地点的选择,不同文化传统,音乐和服装的知识……”
明危亭起初还只是感兴趣地低头听,越听越察觉出不对,端正了神色低头,认真看着越说声音越小的明炽。
明炽一口气说了这一大串,停下话头,抬头看他:“比如。”
明危亭轻声问:“比如?”
“比如。”明炽从没把哪两个字念得这么快,深吸一口气一秒补充,“教堂。”
明危亭没有动。
他看着他的小先生,又过了一会儿,才像是忽然听懂了这两个字。
明危亭扯下车壁上挂着的送话器,说了两句话。
正在开车的明总管听到先生的需求,在前车愣了下:“要用酒精测试仪?”
“是。”明危亭说,“麻烦您了。”
明禄有些疑惑,提醒了一句:“昨天晚上,先生没有喝酒。”
明危亭静了片刻:“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