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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霜梅走近过去,轻声问她∶“阿柔,你们每次都要把这个孩子关起来,十天半个月才准他出去,是因为怕人知道你用盘子砸他、用餐叉去刺这个孩子的手,把他从二楼推下去吗”
骆夫人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下。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几乎要脱口否认掉对方的话,却又在看见白纸黑字的伤情鉴定后骤然失声,惨白着脸色僵在原地。
“胡说什么!”骆承修察觉到这边的变故,脸色变了变,放下酒杯快步过来,“你怎么来了?”
骆承修不记得自己邀请过任霜梅,但对方既然已经挑明了要掰扯以前那些事,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骆承修暂时没时间去问具体情况,站在四周投过来的各异视线里,沉了语气开口∶“她那时候是在发病,不记得这些事,你既然和她是朋友—————”
“阿柔有病。”任霜梅问,“你脑子也有病”
骆承修身形一僵,脸上几乎是瞬间腾起被冒犯的暴怒∶“任霜梅!”
他咬了咬牙关,扫了一眼附近的人,压低声音∶“请你注意身份。很感谢你帮我们照顾孩子,但这是我们自家的事,不需要你跑过来插手”
骆承修一边说,一边伸手要去把骆炽带走,却扯了个空。
任霜梅把骆炽揽到身后,反手护着,不准他碰。
"我已经很注意身份了。"任霜梅说,"我刚看见这些的时候,想过直接让人来开五十架推土机来,把你们家平了。"
骆炽没忍住,低头绷了下嘴角,轻轻咳嗽了一声。
任霜梅看见他不因为这些人说的话伤心,就跟着放心不少,用力揉了揉火苗的脑袋。
“阿柔病了,可以。你们说她发病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也可以。”
任霜梅问∶“你和骆钧两个成年人,是拦不住她一个吗?是不是我让人把你们家推平了,你们两个也拦不住"
骆承修被她诘得张口结舌,脸色越发难看。
任霜梅做任家话事人的时候当然足够沉稳持重,但这原本也不光是公事。要是真把对方惹恼了,骆承修其实也完全没有把握,不知道她能干出什么来。
任家的确有不少建筑方向的生意……如果任霜梅想,又不怕闹得大家一起上新闻,以她的脾气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
……骆承修更没想到,骆炽竟然不光不回他消息、把这件事也告诉任霜梅,还会站在对面,就这样听着任霜梅诋毁自己家。
他心里越发恼火,看向骆炽时的视线也变得严肃冷厉,几乎忍不住就要开口呵斥,察觉到四周越发不对劲的视线,又死死咬住牙关,极力把话咽回去。
“你们跟我说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任霜梅说“你们的照顾,就是看着阿柔发病的时候折磨他,不承认他是自己的孩子,发疯了一样要毁了他。”
骆承修说不出话,只有脸色越来越沉,看向依然站在任霜梅身后的骆炽。
他和骆钧一直认为,骆炽的母亲是因为他得的病,这本来就是骆炽欠他母亲的————可这次的真相无疑把所有的事都变成了滑稽透顶的笑话。
“如果你就是来给他出气的,差不多就行了。”
骆承修看向骆炽“说完了吗要是说完了,我有话对他说。”
任霜梅当然没说完"……然后你们又对这个孩子说,不要告诉任阿姨,任阿姨和妈妈是好朋友,夹在中间会很为难。”
“有什么问题”骆承修神色愈沉,冷声问,“本来不就是这样”
“我们难道不希望所有人都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骆承修盯着骆炽,语气越发严厉∶“现在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你是不是就希望你任阿姨和你妈妈吵架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就因为你,以后不再来往不再联系"
这些话他们也和骆炽说过不少次了,可骆炽偏偏不知道息事宁人,才会让事情闹大到这种地步。
骆承修还要再开口训斥,任霜梅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不关孩子的事。”
“是我以后不想再联系了。”
任霜梅说“我以后不会和你们家再联系,包括你的夫人————和你们家的所有业务往来,我会在一个月内全部断掉。”
骆承修神色猛地变了,抬起头盯着她∶“你在开玩笑?”
“没有。”任霜梅摇了摇头,“火苗唯一做错的事,是太懂事、太相信你们的话,没有早告诉我这些。"
“我已经让警方来查证了,伤情鉴定复印了一份,你们可以慢慢看。”任霜梅说,“我今天带他来拿他的东西,我们拿完就回家————继续聚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任霜梅!”骆承修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咬了咬牙∶“你这样是想让两家彻底决裂?就不怕骆家以后针对你们家?你家的生意也不是一点空子都没有吧你忽然做这么大的动作,咱们两家闹掰了,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
“对我的孩子有好处。”任霜梅说,“这就够了。”
骆承修张口结舌,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