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他靠着墙,毫不意外地看着骆橙从那种逃避的呆滞状态里慢慢回神,近乎哀求地对他吃力摇头。
他就知道,还是这些对骆橙的打击更大。这些原本都是骆枳给骆橙准备的。
对这种人来说,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些更后悔?
原本可能会属于她的,那么好那么顺利的一切,都被她自作聪明又自鸣得意地亲手给毁了。
骆枳根本就不喜欢开公司。
有次他们开庆功宴,所有人都喝醉了,骆积给他们讲自己环游世界的理想,从二十岁一直安排到了八十岁。
能把淮生娱乐做成这样,只不过是因为骆枳自己做艺人走的那条路太苦了,就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再受委屈。
那天的庆功宴开在KTV包厢,骆枳被他们起哄得没办法,坐在角落的话筒前唱了很多歌。
后来骆积坐回阴影里,抱着吉他跟他们聊这些的时候,他们还不明就里地起着哄,让骆积不如复出。
公司的状况早已经今非昔比,他们东一句西一句地要送小骆总星光璀璨,说一定会有数不清的人喜欢骆枳,告白信和礼物说不定能淹了公司前台。
骆枳也被灌了不少酒,在那些格外离谱的畅想里也跟着笑,又忽然像是忽然醒过来,轻轻打了个寒颤。
骆枳抱着吉他,慢慢拨了两下弦。
"不了吧。"骆枳的眼睛很清醒,"不了。''
"唱不准。"
骆枳敲了敲左边的耳朵,挺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听不清楚了。"
"骆总本来想送你个剧本。"方航说。
骆橙向墙角蜷得更死,她抬起手去用力捂耳朵,却挡不住方航的声音。
又不是被人打得几乎失聪,即使多年以后,也会因为身体状况或是情绪的影响复发。只是捂着耳朵,怎么能挡得住呢?
"班子都快搭好了,骆总自己忙了好些天,没用公司的钱。"方航看着她∶"还好没给你,不然就糟蹋了……."
他停下话头,走过去,拿开骆橙僵冷的手臂∶".…听不下去了吗?"
"这样不行,刚说到正题。"方航说,"你签的艺人合同,不是骆总当初定的那一版。"
骆橙原本还在绝望地拼力挣扎,听见这一句,却忽然定在原地。她像是彻底意识到了什么,终于慢慢变了脸色。
"简总重新拟过合同,你是第一个签新约的艺人。"方航把她自己签过的合同给她看。
在新合同里,艺人是必须绝对配合公司给的工作,无权拒绝任何安排的。合约期没到就要提前解约,当然也不是不可以。
相应需要赔付的违约金数目,对当初的骆家来说或许不以为然。但如果是现在……就算真把骆橙卖了,也不可能凑得齐。
"淮生娱乐的法务部也很不错。"方航忽然想起来,"对了,骆小姐,你知道李蔚明现在人在哪吗?"
骆橙脊后生出浓浓寒气,她死死攥住那份合同,强烈的不安彻底盘踞上心头∶"在……在哪?"
"等着开庭。"方航说,"诽谤加上诈骗,情节严重数额巨大,法务部会好好招待他。"
方航从她手里抽出合同,收回公文包里。
骆橙几乎要被这种近于窒息的沉默溺毙,她看着方航收起那份合同,终于像是被一寸一寸抽走了仅剩的几丝力气。
骆橙木然地动了动嘴唇∶"你们……要我干什么?"
"骆小姐喜欢当明星,是吗?"方航说,"直播吧。"
"龚导的剧组是在场地环节封闭,不禁止演员和外界通过互联网互动,本身也会边拍边放,正好适合在拍摄间隙直播。"
"直播读评论,直播道歉,最近这个流量应该会很高—你不是很喜欢道歉?"
方航又把那个平板递给她∶"那就一直道歉吧。"
明禄又一次带人把任尘白拦在了码头。
任尘白拄着拐,人倒是没有前些天在望海别墅时候的恍惚狼狈,收拾得很齐整,甚至隐隐又显出几分过去的斯文。
他的一条腿断了,可他却好像完全没注意这件事。
那条腿甚至依然有明显的扭曲和错位,被随便上了些药就扔着不管,现在已经有些定了型,自然不可能再吃得住力。
"我知道小枳不在了,我不是来向你们要人的。"
任尘白对着明禄,礼貌地笑了笑∶"抱歉,我前些天脑子不太清醒,做了些冒犯的事。
任尘白转过头∶"我可以在这里和小枳说说话吧?"
他人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