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可是,不管这条路如何的荆棘,如何的望不到头,他喜欢!
其他道路上的花团锦簇,他们偶尔也会向往,可他们都一往无前地走在自己喜欢的一条路上,纵使蔼蔼浮浮,瀌瀌弈弈,依旧孤独前行。
太上皇的三年孝期过去,潇洒经常帮助朝廷办差,一年的时间有一半在北京,有空闲的时候,他一个人,五湖四海地逍遥着,走到哪里是哪里。
在外头的时候,他每每忘记剃头,反正穿着一身道袍,也没事儿。
师兄潇然道长忙着自己的事情,还收了三个徒弟,他不放心师弟,经常通信问问。
有一次,潇然道长在信里说:“师兄的二徒弟,常常伤春悲秋,即使年不到二十,却时不时地冒出来惊人之语。三徒弟看完《西游记》,闹着要当孙悟空,他说:‘现在你看孙悟空厉害,其实啊,孙悟空一点都不厉害。等你长大了,你不光头上戴着孙悟空的紧箍咒,你还有猪八戒的身形,沙僧的发型,唐僧的唠叨……”
潇洒当时,正在晚年积雪的昆仑之巅,看两大高手比武,看完师兄的信件后,乐得哈哈哈大笑,给送信的“信鸽们”一张银票,还是止不住地笑。
他比武也不看了,飞身下来昆仑之巅,找到一处人烟多的城镇,在大街上站定听着摊贩们的吆喝声,飞到捏糖人的摊贩前,买了一个孙悟空的糖人,小孩子一般含在嘴里,美美地享受着。
潇洒去见他每一个姐姐们的最后一面,护送她们的梓宫回北京安葬。
潇洒送走他每一个哥哥们,每一个嫂嫂们,用心尽心地操办丧事,送他们去东陵。
雍正二十五年,皇上退位,四皇子弘历继位。
乾隆三年,太上皇驾崩,临终遗言,恢复多尔衮亲王身份,恢复鳌拜的辅政一等公身份,过继一个儿子给潇洒做嗣子。
乾隆三十年,潇洒从盛京祭祀,回来北京,发现弘历侄子,以前看着挺好的,怎么到老了,越发不像样子了?
干脆一掌打昏了他,带着他出海去了。
继承人都选好了,还是雍正皇帝生前选好的继承人,前朝后宫都喜气洋洋的准备新帝登基,没有一个惦记他们的“太上皇”,还挺羡慕的。朝野都说:“十九爷带着太上皇修仙去了……”气得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弘历在船上吐血昏迷。
一觉醒来,到了船上,变成“太上皇”,弘历经历了震惊、暴怒、发疯等等情绪,发现没人来救他,他十九叔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小命,变成哀求和哭嚎。
可是他的十九叔全当他不存在,一直到现在,从打坐中睁开眼睛,淡淡的一个眼神。
“十九叔,弘历是皇帝!”弘历嚎着好似一个小孩子,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太上皇。
潇洒:“哦?是皇帝?不是‘十全宝宝’?‘十全宝宝’这也是你能用的名号?你自己‘十全’了,家人、国人、后人那?做事做人不留一点余地,长厚似乎作伪,智多近乎妖邪,老而不退是为贼。”
!!!
!!!
弘历咸鱼一般的,躺在甲板上正自己擦嘴巴上的血迹,听了这话,气得活了过来“哇哇”地哭:“侄儿哪里做的不好,十九叔教导就是,如何能直接带走侄儿,做了‘太上皇’?”
“不直接带走你,你能答应退位?”潇洒给他一个体贴的微笑:“你自诩‘十全宝宝’,却最是不省心的宝宝。”
弘历呆呆乎乎地望着他的十九叔,气得又吐了一口鲜血,却是一只手不死心地抓着十九叔的道袍衣襟,哽咽道:“十九叔,侄儿要修仙。”
“你先把人修好了。”亲亲十九叔,很是无情。
老头子弘历眼睛发直,望着北京城的方向,好似听到新帝登基的丹陛大乐的声音,心神剧震,再度昏迷了过去。
凭良心说,弘历确实是,华夏两千年来集中了历代帝王智慧的成功皇帝。问题是他太成功了,前面父亲祖父打下来的基础太好了,等他内忧外患都忙完了,闲的屁股疼,自己开始折腾自己了。
他是皇帝,这“自己”不就是大清国?犯了错也只是打龙袍,打不到他身上,他自然不知道疼。
潇洒带着他出去三年,也不要人伺候,要他自己穿衣服自己做饭吃饭,他终于从“古今中外我最棒棒哒宝宝”的心态中,康复出院。
深入田间地头,走街过巷,穿州过府……弘历又开始担心,新帝到老了,万一也犯了他曾经的毛病,哭喊着求着,回去了北京一趟,带着他看好的几个孙子孙女,和他一起流浪。
在潇洒看来,他就是想要找人伺候他,只是潇洒也没拦着。
皇家人一代一代的,越发不出宫门,再过几年,真要被各方势力养成,连小娃娃都不能生的“大肥猪”了。
时光流逝,潇洒不光送走他的舅舅们姨姨姨夫,在秦淮河的姐姐姨姨们,也要送走昭华姨姨和师兄了。
潇然道长临终说:“师弟,你只管自己开心,其他的,自有定数。”
潇洒答应:“师兄放心。”
将师兄的骨灰撒到大海里,潇洒和人世间最后的牵绊,也消失了。
亲人们临终前,都说要他“开心就好”,他只管自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