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地看他一眼。
“你叫什么?”
“回十九爷,我叫赵光馍。”这位一边磕头一边说着话,“十九爷,我知道炼铜重要,但这不是我们商人能做成的事情,工部的老爷们自会达成。我想继续做铜商,我喜欢做生意。”
做生意,怎么能不做国库的生意?这是天底下最大的客户。其他人另有关系网,不做铜商也能做其他方面的皇商,只有赵光馍上头没人,全凭许嘉俊这几年的维护才做稳了皇商,他无法放弃铜商的名头。
小道士定定地看着他,看出来他的决心和诚实,点点头:“做皇商归户部和内务府管哦。炼铜技艺研究,有工部管哦。你还要经过三个衙门的同意才可以哦。”
“草民知道,草民感谢十九阿哥。”赵光馍一直磕头。
“都不要磕头。磕破了会疼。”潇洒的小眉头皱成波浪形,直接用内力飞起来他们。
一转头:“皇上,潇洒有很多很多银子了。潇洒要海伯伯进京,要自己研究炼铜技艺,要一块地,潇洒要造自己园子里的物事哦。”
今天的朝会,十九阿哥的应对,又要所有人都震在原地。
潇洒小道士,他只是一个孩子。他护短,要护着自己身边的人。
他不去管其他的什么国家天下,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海伯伯要研究炼铜,他就给海伯伯一个地方,和海伯伯一起研究。
天黑了,华灯初上。照得整个皇宫成为天地间最亮堂的地方,皇上宣布退朝,自己抱着熊孩子离开。
所有人望着皇上抱着十九阿哥的背影,一摸摸后背,都是一身的冷汗,朝服都湿透了。
兄弟们站在一起,相顾无言。
工部的人扶着李喻之、许嘉俊站起来,两个人的腿都在抖。
李喻之红着眼睛用他全身的力气握住许嘉俊的手,除了眼泪,什么也说不出来。
许嘉俊反而安慰老尚书:“下官都明白。尚书请不要担心。”
说的小老头李喻之更能哭。
林御史带着几个人远远地看着工部这边的情景,默默转身离去。
十九阿哥的身后站着他们,皇家人做任何事情都要掂量掂量,这是好事,也是不好的事,因为这会引起警惕。江南大臣轻易不敢去威逼皇上,保持信任皇上,才是最好的状态。
李喻之也知道这个情况,带着工部的人回去衙门,找到机会和许嘉俊说了几句话,唯有叹息不止。
另一头,皇上抱着熊孩子去皇太后的宫里,问他:“如果那个美叔叔贪污那?”
“罚他干活不给工钱。”
皇上乐了:“你不是帮你八哥九哥反贪?”
“潇洒帮八哥和九哥。”小道士很骄傲。
“那你不痛恨贪污的人?”
潇洒的小鼻子皱皱。
“不一样啊。皇上。潇洒喜欢美叔叔,潇洒也帮八哥和九哥。”
“……不是反贪做大侠?不记得你的那些师父们教导你的大事情了?”
“记得。但是,潇洒是孩子,那是大人的事情。师父和高人们,师兄也说‘潇洒只要开心就好。”小道士说着话,浑身都发着光,那是被宠着的孩子,满心里充满被爱着的明亮。
看得皇上一愣。
皇上一晚上都是沉默。
皇上自觉,他是真难。做了父亲,就不忍心做“皇上”,对熊孩子狠不下心。
皇上对着月色伸开右手看一看,五个手指头有长短,可都是他的手指头,若有一天废太子,他又能忍心吗?他又能再选哪一个做皇帝?
皇上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下雨早朝停了,潇洒因为下雨兴奋,早早地起来找皇上要地,陪着皇上又睡一觉,皇上才睡着。
小孩子身上阳气足足的,抱在怀里跟一个小火炉一样。热的皇上出来一身虚汗,这才发现自己受凉了。太医和宫人们都念佛,皇太后也念叨皇上:“年龄大了,不能这样耗着身体。这次幸亏早早地发作出来。”
皇上摸着熊孩子的脑袋,笑得慈爱。
皇上还没拿定主意,决定尽可能地维护太子地位的时候,三郡王、四贝勒、八贝勒、九阿哥……哥几个傍晚聚在酒楼喝酒,也在发愁。
一口花生米下肚,九阿哥憋不住先开口:“四哥你说,许嘉俊的事情?”
“将功折罪。”四贝勒毫不犹豫。
十四阿哥一挑眉:“你不秉公办事了?”
三郡王笑笑:“这没办法,我们家的人,看谁顺眼就要对谁好。十九弟喜欢许嘉俊。许嘉俊这点事情,说起来都只是小事。”
八贝勒夹一筷子素菜,微微眯眼:“说起来,许嘉俊本人,那真还是一个人物。他在地方上做官,从来不拿百姓一文钱,也不截留一文税银,还朝里贴了很多钱。三年前调回来京城,也是凭实打实的功绩。”
十二阿哥迷糊:“那他和杨文渊有什么区别?”
提起杨文渊,八贝勒长长地一叹,到底还是湿了眼睛。
“杨文渊,他有才华,文章诗词都好,唱的昆曲秦腔也好,清流中人都喜欢他,贪官中人也不讨厌他。他做人很好。可他做官这些年,事情不知道做成几件,手里的银子,却都是民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