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一坠一坠的痛,仿佛要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一样。
陆明熙努力忍住,索性她近些时日面色总是苍白,也无人能看出来异样。
玉满伺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她。
眸光落在她身上,陆明熙轻轻敛眸,神色变换。她
不行,不行,她还不够。她再想想,再想想。
心中辗转,她打量着这个名叫玉满的姨娘,细细揣测。
听说之前她被侯夫人抓去后,咬死了没有提及那些东西是她送的,还是丫鬟开的口。之后侯夫人就冷落了她,这些时日,都不再让她进颐宁院。
而且,同为姨娘,水瑶有孕,她真的就能甘心吗?
若是陆明熙,自然是不能甘心的。她没有的东西,别人凭什么能有?!以己度人,她心中渐渐生出了一个念头。
玉满低眉敛目,做足了恭谨,不时露出对水瑶的艳羡,还有一些被冷待忽视的小心翼翼。感受到陆明熙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心念微动,面上恭敬,又添了一分。
外面丫鬟行礼,魏云台回来了。
他在户部任职,如今正值秋税时期,天下各个州府的税收齐齐送往京城,他们要在腊月之前计算清楚,存档入库,报呈给陛下。
这会儿,正是忙的时候,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眼下回来,神色中也有些倦怠。
“云台。”陆明熙起身想要迎他,被他快走几步扶着做好。
玉满眼中艳羡划过,正准备退下,却被陆明熙抬手拦住,示意她伺候魏云台。她心中一喜,正要上前,却被魏云台挥手示意退下。眼中一暗,只得离去。
"云台,我如今身子这样,怕是,怕是不成的,玉满性格柔顺,待我又恭谨,若,若是有她照顾你,我也能放心了。”陆明熙声音轻颤着说。
魏云台看着她眼中哀戚,口中安慰,却忍不住的想着。眼下的明熙,是真正的她吗?
眼见着他似是有些走神,陆明熙眼底微冷。
虽然眼下一切看似和以前一样,可到底,不一样了。从前,在一起时,魏云台总会顾念着她,可现在……
虽说被魏云台拒绝了,可陆明熙总也会叫玉满过去,并且会推了魏云台去她屋里,虽然总会拒绝,但几次里,也会去上一次。
这般日日伺候着,不知不觉,玉满被留在正房的时间越来越长。
陆明熙偶尔轻叹,觉得自己腹中之子怕是会保不住。
玉满上去安慰,便见她瞧着自己,似叹似喜道,若是你有了孩子就好了,以后记在我名下,也不枉费我们这段时间的情谊。
这样的话,她也不免心动。若是能有这个福分,那她的孩儿,以后说不定还能继承侯爵之位……
前提是,水瑶腹中那个极受重视的庶长子,不能生下来。
忽而有一日,陆明熙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让她去找水瑶玩。心底一颤,玉满应了。
出门时,外面晚霞灿烂,在天际翻滚。
天色渐暗,夜色降临,玉满一咬牙,去了魏云台的书房,跪在门外求见。
这个姨娘素来老实,魏云台没想到她会贸然来他的书房。
先是皱眉,而后他叫了人进来,等听她说完口中的话,他含笑的面容,顿时一沉。
“你可知,污蔑正室夫人,是什么罪过?”魏云台沉沉的注视着堂下跪着的女子。
“若是妾身诬陷,任凭世子处置。只是,只是……”玉满说着话,忍不住惊惧的哭了起来。
“妾身见着夫人提起水瑶的眼神,实在是怕,她又对妾身说那些话……实不相瞒,妾身在家时就曾见过我那继母这样做过,后来,父亲当时最宠爱的妾室没了孩子……”
"世子,妾身宁愿是妾身想多了,可这要是真有个万一,妾身是万万担待不起的,所以,只能来求世子了。”
说罢,玉满拜倒在地。
生子可养在膝下充作嫡子,又提起可惜水瑶先有了孩子,最后让她去找水瑶玩——这妾室刚才的种种话语尚且言犹在耳,魏云台神色变换,一时没有说话。
这样没有根据佐证的话,他本不该浪费时间去听的,甚至应该呵斥一顿,命人将玉满拉下去,可魏云台却始终没有说话。
书房一时死一般的寂静。
玉满趴伏在地,只露出隐约的抽泣声。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最后,魏云台淡淡的说。
玉满没有得到答案,无措的看向他,最后只得无奈的退下。一路穿过小径,回了自己在侯府的小院。
直到进了屋,挥退下人,一个人躲进床帐,她才深深的,深深的松了口气。赌对了,世子果然对陆明熙有了怀疑,这样,一切就好办了。
怕就怕,他捂住自己的眼睛耳朵,不看不听,固执己见,任是什么异样都好似看不见一般。
高屋漆柱,窗户糊着透亮的宣旨,这样寻常学子想用都难买的纸张,在这侯府,也只配糊窗户。而侯府的诸位主子那里,用的都是一匹十金的蝉翼纱。
除此之外,这屋里还有几个小丫鬟伺候,处处周到妥帖,丝毫不是她原先那个家能比得的。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