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上前掀起帘子,名为请,实则是赶。
瞧着外面候着的嬷嬷,秦氏只觉面皮滚烫,掩面匆匆就出去了。
送走了秦氏,陆明华总算得了清静,坐在屋里看了会儿书,忽然就觉得有些太过安静了。她想起了潺潺的水流声,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还有秋千划过时,漾开的水面。
“明华——”还有,男人清朗的,总是带着笑意的声音。
没敢神思下去,陆明华压下心绪,低头看着手里的书,结果才发现,她翻开的,竟然是楚辞中山鬼的那一页。
心烦意乱,她合起了书放下,却又不知道干什么。
心不在焉了半日,转眼就是天黑。膳房送来晚膳,小丫鬟也带来了一个消息。
明日陆明熙会和魏云台一起回来,送上中秋节礼。
一想到那两个人,陆明华心里就不舒服。
倒不是难过,而是膈应。抱着这种想法,第二天一早她就出了门。
结果,没走多远,管家就过来,告诉她了一个地址,道,“老爷昨日就和那白公子约好了今日去喝茶,眼下临时有事去不了,听说小姐要出门,命老奴带句话,请您去和那位白公子说一声,免得让人苦等。”
哪里这么巧的事,陆明华一听就知道自家伯父这是刻意而为,想要拒绝,就见管家匆匆说了句有事,就走了。
话卡在嘴边,她无奈笑笑,只好动身。
那茶楼地段略有些偏,倒是十分的清雅。
陆明华进去先问了小二一声有没有一位白公子在等人,得知没有后嘱咐了一声,上了二楼寻了个雅座。
楼下都是吃早茶的人,闲闲的在这里打发时间,台子上歌女拨着琵琶长着小调,轻柔婉转。
陆明华想着一会儿该去哪儿打发时间,怎么样也要待到下午才好,左右用过午膳那两个人也该走了。
“陆小姐。”正尝着块点心,陆明华忽然听得一道不确定的声音。隐有耳熟,正是昨日那位白嘉佑白公子。
“白公子”陆明华放下点心。
"陆小姐,真的是你,好巧。"外面白嘉佑高兴的说,又问,"我可以进来吗?"
“请。”到底是世交,陆明华也不想表现的太过无礼,掉了自家伯父的颜面。
白嘉佑这才进来,在陆明华对面坐着,抬眼后面上又泛起了薄红,一时没有开口。
陆明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继续看向那歌女。
雅间内一时安静,瞧着陆明华没有说话的意思,白嘉佑有些失落,踌躇了一下,方才声音很轻,斯斯文文的说,“没想到来的是陆小姐,听小二说的时候我险些以为寻错了人。”
“伯父今日有事,不能赴约,正好我要出门,就命我来跟公子说一声。”
“原来如此,”白嘉佑应道,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看他好似还在努力的找着话题,陆明华有些好笑,也不准备为难他,先问道,“伯父和白公子怎么约了这里,莫非,这茶楼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好东西不成。”
“是世伯约的。”说着话,白嘉佑口中声音微低,眼神闪避,越发的不敢看陆明华了。
说到这里,他总算回过味,怕是陆成文之所以约这里,就是想要让他和陆明华见见。
陆明华也没想到自家那位向来正经的伯父会干这事,也是顿了一下,才努力若无其事的说起其他。几句话后,就提出了告辞。
话已带到,她可以走了。
白嘉佑张了张嘴,应了,亲自送了人上马车,才心不在焉的往回走去。
不知道去处,陆明华便命车夫随便走走,又觉无趣,索性又找了个茶楼听曲。
这边陆明华百无聊赖,宫里,瞧着对面一身粉色裙衫的女子,燕元华心中也不由有些烦躁。
“见过王爷。”女孩儿俏生生福身行礼,脸颊布满红晕。
这女孩儿名唤宁云溪,是宫中江太妃母家的侄女,出身安国公府,是安国公长房嫡出的小姐,前些日子被接进宫,美其名曰陪伴江太妃。
然后,在燕元华回宫留宿一夜,第二日早晨,顺理成章的见了一面。
燕元华也没想到母后这次竟然直接先把人接进了宫。
“起来吧。”燕元华看都不看一眼,随口说了一句。
宁云溪看他这样,眼睛眨了眨,倒也不失望,反而有些关心的说,“王爷为国为民,镇守边关三载,实在是让人钦佩,臣女听说您今年一直在城外别院养伤,不知可好些了?”
她神态落落大方,说话时满是诚恳,上面太后见了,心中不由满意。在她看来,指望自家儿子开窍是来不及了,正需要这样一个大方主动的女子来。
正所谓女追男,隔层纱.
更何况这宁家小姐,出身高贵,懂事贴心,更重要的是,她还对自家儿子怀有仰慕之情。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儿媳人选了。
“不劳关心。”有些不耐的应了一句,燕元华站起身对着太后一抬手,说,“母后,孩儿还有些事,先走了。”
说完,不等太后开口,转身就走。
“唉,这孩子。”太后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