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怔住了。
只是受惊而已——
她以前,便是生病,也不曾有人这样妥帖的准备了大夫。
心中复杂,陆明华一时间竟然难以分清自己的想法,可本就含着笑意的眉眼,却不知不觉更软了三分。
“小事而已,哪里就用劳烦大夫亲自来一趟了。”她口中推辞,面对着这难得的关怀,有些无措。
“反正来都来了,便是无事,诊个平安脉也好啊。”赵十一笑呵呵的。
他这样坚持,陆明华抿了抿唇,轻声道,“那便劳烦赵管家代我谢过你家公子了。”
“不劳烦,不劳烦。”
陆明华笑了笑,伸出手看向大夫,又道,“劳烦大夫了。”
那大夫看着两人来回推辞,也没反应,听了话就上前诊脉,神色沉静,很是认真。
“陆小姐莫要见怪,宋大夫医术好,就是不爱说话,并非故意怠慢。”赵十一瞅了眼这位大夫,有些无奈,嘴上解释了一句。
“无碍,本就是我劳烦大夫,哪里会见怪。”这个管家实在是周到,陆明华忙回了一句。
“是有点受惊,我开一副安神药就好。”宋大夫收回手,口中却没停,而是说,“不过,你常年积郁在心,若是不能放开心胸,难免会对寿数有碍,平日里还是少想些烦心事,做些高兴事为好。”
这是心病,药石难医,他能做的,只有说句话而已。
赵十一立即就想起了昨晚跟在自家主子后面偷听到的话。
这位陆小姐,也是个可怜人,竟有那么一堆父母,难怪……
陆明华怔了一下,眼神轻垂,道,“多谢大夫提醒。”
宋大夫点了点头,开了副安神药,起身走了。
“唉,这人,你等等。”赵十一叫了一句,他连句告辞都没有,扭头就走,这像什么样子。
“等什么,你主子还在家等着我呢,也不看看他那是什么身体,浑身是伤,也敢下水,今晚有的他疼,还不赶紧走。”宋大夫哼了一声。
“什么?元公子他?他现在怎么样了?”陆明华惊住,失态的站起身。
“陆小姐放宽心,不要听他的,我家主子都是旧伤,只是受不得凉,没事的。”赵十一瞅了眼宋大夫,心里暗笑算这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说了句好话,口中乐呵呵的说。
主子吩咐他不许多话,他可一直记着没说什么,说的人可是那个姓宋的。
陆明华皱起了眉,浑身是伤,碰不得水,这……
她心中不由愧疚,若非为了她,元公子哪里会如此。
“那,那你们快回去吧,莫要耽搁了。”陆明华看一眼宋大夫,忙说,又叫了晓春去送。
“多谢陆小姐体谅,在下这就告辞了。”看着陆明华眼中的担忧,赵十一拱了拱手道,带着宋大夫走了。
见着宋大夫提前一步离开,他忙不迭的追上去,口中不忘喊着等等他。
李嬷嬷张罗着人出去煎药,回来就见赵十一咋咋呼呼的,眼中顿时有些不赞同。
太不稳重了。
“嬷嬷,”陆明华叫了她一声,忧心的说,“元公子为了救我如水,旧伤复发,据说会疼,可有什么法子?”
“旧伤?那是治不好的,但是可以缓解,老奴之前听说过好几个土方,可以试试。”李嬷嬷闻言也皱起了眉,说了起来。
第一个,就是煎熬了药,用稍烫的水沐浴浸泡。
陆明华先是一喜,等听到这里呼吸又是一顿,不由有些别扭,还是强忍着听了下去,而后仔细问过几句,想了想,才道,“劳烦嬷嬷去备点用的上的要药材,代我去隔壁看看,再说说这几个方子,用不用,就让他们决定吧。”
李嬷嬷点点头直说应该的,很快就准备妥当去了隔壁。
隔壁屋内,燕元华听完宋大夫的禀报,眉微皱。
“积郁在心?”他没想到竟然能听到这个回答,忽然就想起了今晨看见的陆明华。
原来终究还是在意的吗。
“别想人家小姐了,还是赶紧想想你吧。”宋大夫对着他更没什么好脸色,他是皇帝亲自指派来的,要是在他的照顾下这位主身体有恙,到时候他就要不好了。
“劳烦宋太医了。”燕元华也不在意,笑着说。
“等到今晚疼的时候,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宋大夫轻哼,堂堂亲王这样随和,他也不好再发脾气,便就收了脸色。
赵十一守在一边,也没多嘴告宋大夫的状,要是说了,自家主子肯定要治他一个没有及时阻止的罪过,还是老实点好。
正这样想着,外面的人来报,隔壁的嬷嬷登门求见。
两家往来已经好几次了,下人们都熟悉了,倒是没怎么警惕。
赵十一出去把人请了进来,李嬷嬷就送上了药,又说了自己知道的几个方子。
燕元华眸色一动,没说话看了眼赵十一。
赵十一看着宋大夫,无声表示不是他干的。
燕元华谢过,一旁宋大夫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药浴,倒是可行,可以一试。”
他伺候在宫里,都是贵人,哪敢让发肤有损,不过这位主就没事了,这样一想,他竟然有些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