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那一场大战的那一支完全吻合,是呼延拓领的兵。”
季关可能不想让她对将军有误解,所以挑着说了许多。
呼延拓,当年也是和魏大将军齐名的大将,两人都于战事上有很高的天赋。
不过在大雍,呼延拓的名声一点也不好,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战术阴险狡诈,狠辣无比,甚至不顾后果。
当年那一仗,谁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双方都死伤惨重,魏定父亲和兄长的尸体都没能全须全尾地找回来。
那呼延拓更是直接从匈奴里最大的势力,一下子变得只剩下一堆残兵,听说很快就被别的人拉下马,没了消息。
魏定掌军以后,更是连和他对上的机会都没有,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出现了。
城静枫听完这些话:“看来这呼延拓,是卷土重来了。”
季关神色凝重:“我们的线人没有传回来消息,怕是凶多吉少了,这个疯子,不知又做了什么。”
城静枫推测:“大概率是重振旗鼓,一举消灭了现在的掌权者,顺便把他留下的心腹都杀了。凉州军八年恢复成现在这样,当年和魏大将军齐名的人,也不可能就这样没了声息。”
她说得直接,将大家心里的猜测直接摆到了明处。
营帐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城静枫看着情况,应该就是类似于战备值班,要是还有什么突发事件,方便迅速做出处理。
通知她来估计也不是想要拿什么主意,就是怕单独不通知她不太好。
见没有人说话了,城静枫假装闭目养神,实则尝试着能不能用那种视角看看外面的情况。
入夜后,瞭望塔上只能看清周围有火光的地方,远处也只能凭借着月色,能分辨有没有大量军队来袭。
还是她自己的能力靠得住一些。
不过这种玄妙的状态,她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尝试了接近三十多次后,小半个时辰都快过去,她才终于成功。
这个时候,距离她被吵醒,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
这一片的地形地貌都在她的脑海中,很快就找到了血迹所在的地方。
等她看清的时候,顿时感觉一阵恶心。
满地的尸体,有的首身分离,有的拦腰截断,满地都是猩红的血液,明明闻不到味道,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那股子血腥气扑面而来。
甚至还有一个个饱含惊悚和不甘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睁着。
这满地的残肢,还有几个幸存者悲痛的哭嚎,像是一个个巨锤锤在她心里,她感觉自己看不下去了。
她这才明白,什么叫魏定父兄的尸体都没有全须全尾地找回来。
那呼延拓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战争的残酷。
写在数据库中的冰冷代码和几句文字,根本解释不了其万分之一的惨烈。
不想再看下去,她下意识地顺着痕迹去寻找军队的踪迹。
那群晚上在演武场上热烈讨论的身影,明明已经累了一天,但是现在还是强打精神,片刻不停地执行着巡逻任务,全身上下都是严肃与悲寂。
黑夜中,人眼其实并不能看得像白天一样远,但是每个人都努力睁大含着血丝的眼睛,看向四周仔细巡查。
她终于找到了魏定和屠虎他们两人,还有一群身穿熟悉衣裳的士兵。
这里已经很远了,几乎已经远到了她能触及的极限。
双方人马正在厮杀。
魏定一身盔甲,和之前说是赔罪穿给她看的那一套一模一样。
但是现在看起来却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骑在马上的魏定,面带杀气,眉眼中尽是淬了寒冰般的冷意。
右手上一把重戟,被挥得虎虎生威,仿佛没有一丝重量一般。那重戟所到之处,必定有鲜血四溅。
面对匈奴多人围攻,眼中没有露出丝毫惧意,深湖般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
那手重戟在他周围形成了一层密不透风的屏障,不仅仅将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更是将所有试图靠近的人全部斩于马下。
在魏定这般气势的鼓舞之下,其余士兵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面对匈奴这些作恶后逃窜的匈奴人,没有一丝的恐惧,愈战愈勇。
冷兵器的碰撞,飞溅的血液,马蹄的嘶吼……
一幕幕都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她试图抽离,却又不想走,一直看着。
这也许就是作为人类才能体会到的情感。
慢慢的,魏定他们占据了上风,战况很快就开始一面倒。
狭路相逢,一边是只想着逃窜的被迫迎敌,一边是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胜负自然是没有什么悬念。
等到这一场结束,城静枫才恍然。
她这才是真的见到了镇守边关,威名无双的魏将军。
怪不得他能年纪轻轻压住这么多老兵,怪不得大家对他如此信服,识人善用,熟读兵法,还有一身精悍的武艺。
战时身先士卒,带给将士们一往无前的士气。
这样眼神中布满冷漠的寒冰,脸颊上还溅上了鲜血的魏定,真的和平时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和面对她的时候那幅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