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燥、小心火……火烛!”
这种时候还在重复这句话?
卫瑶卿不耐烦伸手抢过打更人手里的梆子与箩,“当当当”的开始敲了起来:“陈善放火烧城啦,快起来!”
睡梦中的百姓被“当当当”的敲锣声吵醒,从门内向窗外望去,见一个女孩子敲着梆子在城中狂奔而去。
“这……这不是那个什么大楚的大天师么?”有人认出了那个女孩子,那一日她屠杀匈奴人的举动让他们印象颇深,是以倒是记住了她的长相。
她还在城中?那这几日匈奴人不动手也与她有关?那人还在发呆,却被人一巴掌拍醒了:“有火油味,是真的,快起来!”
……
城外的投石车与一排排的弓弩手已经就位。
“侯爷!”有人朝站在城门口望着城内出神的陈善施礼过后起身,恭敬道,“城里的人应该已经醒了。”
陈善微微颔首,抬起右手,手中那只扑棱扑棱拍着翅膀挣扎的鸽子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大楚的那个丫头也在城中,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省却了我还要找人的麻烦。”他说着一松手,重活自由的鸽子扑棱着翅膀,想要越过高高的火舌向城内飞去。
一支绑着四四方方小块模样事物的羽箭射入火舌之中。
“嘭——”一声在空中炸开,连同那只扑棱翅膀的鸽子一道消失在了大火之中。
“居然还带了火药!”将梆子与锣塞回了脸色青白,双腿颤颤连走都都不动的打更人手里。卫瑶卿停了下来,看着那在空中炸开的火药倒吸了一口凉气,正想说话。
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智牙师带着人赶过来了。
赶到他们身边,智牙师翻身下马,素日里总是笑嘻嘻的脸上连半点笑意也无。。
“这陈善是不是疯了?放着大楚军不打跑来洛城?”他白着脸道,“不就死了个打手嘛,再重视能比得上眼下的大楚军?”
“是义子。”卫瑶卿看着智牙师发白微颤的嘴唇,不知道是一路颠簸还是半夜没有睡好的缘故,他脸色很是难看。
“义子不就是打手嘛!”智牙师道,“我的令使应该也被他杀掉了,真是过分,不是说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吗?这陈善也未免太无耻了。”
也许记是无耻,不过你也没有资格来说他,毕竟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卫瑶卿揉了揉鼻子,开口道:“也许不是义子,是亲子什么的。”
智牙师脸色更是难看了:“真的假的?”
“不然他为何会对这位钟将军的死如此重视?重视到不惜放下正在交战的大楚军,跑到洛城来?”卫瑶卿说着看向城门口,此时那些绑着火药的羽箭已经越过城头落入城中了。炸开的火药中,不知道谁扔了支烟花进去,五色绚烂在天空中炸开,她随口感慨了一句,“还挺好看的。”
放烟花的就在身边。
“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智牙师说着伸手夺过裴宗之手里的烟花塞到她手里,“你们两个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玩乐?”
原来是他!卫瑶卿瞟了眼一旁的裴宗之,随即看向智牙师,催促他:“我们双拳难敌四手,单于,你赶紧组织人马御敌,不然这火要将我们这些人都烧死了!”
街上到处是惊魂未定的百姓,倒是这几日来难得的热闹。
这种时候,匈奴人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搭理这群百姓了,他们看着那些高高跃起的火舌满脸惊慌之时。
“所以我才来找你!”智牙师指着天,抢过身边一个匈奴武士怀里的包裹塞到她怀里,道,“快让它下雨!”
卫瑶卿听的目瞪口呆。
居然能想到这个……不过,还真是有道理。卫瑶卿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将包裹塞回他手里,道:“你以为求雨全靠一张嘴,说来就来?且不说能不能求来,就这么大的火势,一般的雨也未必浇的灭!”
“那就求大雨!”智牙师将包裹再次塞到她手里道,“快点,不然大家都要死!”
“你知道求雨要多久吗?等求来雨,我们都要熟了!”女孩子冷哼道。
智牙师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纵马绝尘而去。
匈奴人走了……大抵是仗着人多势众想办法突围去了。
徒留下满城的百姓束手无策。
静默半晌之后,有人哭了出来“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火势越来越大,有人试着去打水救火,可那点水根本无济于事。
裴宗之拿了块湿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卫瑶卿看向发呆的百姓,道:“你们去西城……”
“不行,不能去西城!”有人颤着声音大声道,“我看到有人去西城门了!”
去西城门的人口中大喊着“我是洛城百姓,我是汉人”可还未走出城门便被弩箭射成筛子。
别说人了,就连匆忙逃窜的野狗都一样。
真真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特意留了一道门,不是为了给他们一线生机,而是为了感受射杀他们这些活人活物的快感,这种绝望之中看见希望却又再次遭遇绝望的经历远远比纯粹的绝望更要痛苦。
西南军不仅要他们死,还要折磨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