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蒲柳时,孝慧皇后身体已很不适,皇帝又急又怒,回想起来的确许多事情未能细思,经李鱼提醒,皇帝也觉得蒲柳有嫌疑。
毕竟身为曾带过两位皇子的乳娘,偏就犯了很低级的错,本身就不寻常。
且李鱼一心想帮景王,想去亲眼确认,这份积极,亦令皇帝不忍拒绝。
皇帝沉吟片刻,道:“你想去便去吧。蒲柳既有疑,朕也会让罗总管去查一查蒲柳如今的去处,朕记得当年是将她逐出宫,应当还能找到人。”
李鱼连连致谢,他知道蒲柳是回乡了,罗总管以前还帮忙查过蒲柳住址,这也能立刻派上用场!
不过这些就不必对皇帝细说了。
皇帝嘱咐李鱼好好照顾景王之后便离开了,景王知道李鱼以前曾打探过蒲柳,这会儿又在皇帝面前提起,绝不会是拍脑门这么简单。
你怀疑是她害我?景王问道。
李鱼没办法把系统所见告诉景王,抹了把脸恳求道:“天池,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我一定会尽全力去查,帮你解毒。”
景王点点头,方才太医之言,景王自己亦有触动。
他不过二十来岁,有心上人相伴,膝下又有佳儿,志得意满,无缘无故万不会考虑身后之事,可是今日突然发现自己已中不知名的毒长达数十年,虽太医保证会竭力救治,小鱼也说一定会为他寻到线索,景王仍不可避免做了最坏的打算。
曾经只怕小鱼渡劫完便会离他而去,从没想过,他自己会以如此方式先离开小鱼……
即便最终无法登上帝位,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他并不会有太多遗憾,只是很可惜,不能与小鱼共白首了。
小鱼是鲤鱼精,若他死了,一定会有别的境遇,他再不甘心也没办法,他短暂的人生留不住小鱼,此生能得小鱼驻足,他也应当无憾了。
然而理智如此,感情却难以接受。
景王手指指节掐得泛白,痛苦而热烈的目光牢牢锁住李鱼,想把这条鱼的样子永远记住。
待他走后,王喜自会照顾好孩子们,景王对王喜很放心,对一天比一天长大的四个孩子亦很放心。
他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还是这条鱼,希望还能护着小鱼,能护多久是多久,也希望这条鱼,能永远都记住他。
景王按下心头剧痛,摇动玉铃,把心腹都召进来。
这些都交给你,以后听你调遣。
景王拍拍李鱼的手,在李鱼手心里写道。
李鱼起初以为这些是景王拨给他的帮手,可是后来竟连一些平时很隐蔽的守卫都出现了,李鱼暗暗心惊,景王究竟在说什么以后?
难道,这是在交托后事?
李鱼胸口的位置如同被刀子剜了,疼得难以忍受,他拼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努力歪曲对方的意思。
“这样也好,你的人借我两日,很快就能找到线索……”
“别忘了我是鲤鱼精,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我都没放弃,你也不能擅自就打退堂鼓!”
李鱼背过身去,一边用力抠去眼角的水滴,一边毫不客气地夸下海口。
他实际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解毒,能仰仗的唯有一句话,系统以前说过景王有男主光环,一定能登基,所以就算是中毒,景王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要说身后事,他们两个肯定都早得很呢!
景王愣了愣,意识到这是小鱼对他的心意,景王也不再多想,攥紧李鱼的手,重重点了下头。
景王被发现中了毒,皇帝着急启程,没多久便回到了皇宫。
李鱼立刻按着之前的报备,马不停蹄赶往长春宫,还附带了随身挂件——景王一枚。
没办法,暴君老攻得知李鱼要入宫,不论如何也要跟着去,虽然人手都随李鱼调遣了,中了毒的景王霸道得很,压根不讲道理,硬是把自己塞进为数不多的几个随行人员之中。
李鱼苦劝不得,幸好老太医道这毒伴景王已久,应不至于突然就影响景王如今的生活,李鱼还是心有余悸,时不时就得看一下与他形影不离的景王。
不必担心,开始吧。景王朝李鱼瞥了一眼。
李鱼不再迟疑,来到乳娘蒲柳居住过的屋子前,命宫人将封条揭去,尘封多年的宫室就这样重见天日。
这间宫室里据说还维持着蒲柳离开前的样子,可是因太久无人打扫,到处结满了蛛网。
李鱼心里有些发怵,宫人请示由她们进行打扫,李鱼拒绝了,若这屋子里真有线索,还是别让旁的人触碰,尽量保持原状比较好。
李鱼拿了块干帕子,想自己将遮挡住视线的蛛网都拆下来。景王却先一步拦住他,把他推到门外,自己夺过干帕子上了。
李鱼被堵在门口无奈地想,他与他,究竟谁才中毒了?
景王一贯如此,舍不得李鱼劳累。
将蛛网灰尘大致清除了一些之后,李鱼才被准许进入转了转,看了一遍屋子里的情形。
床铺已看不出原先的样子,案上针线篮还在,椅子翻倒在地。
“天池,你还有印象吗?”
李鱼试着问景王,想唤起景王的记忆。
景王仍是摇头。
李鱼得到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