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不痛快,现在的她,只想认真修习女红,将何晏的嘴巴封上,让他与旁的女人说不得话。
从夏从霜在院子里忙活其他事,辛夷去打听消息,此时尚未回来,屋里只有木槿与未央两人,木槿看着动作颇为孩子的未央,莞尔一笑,说道:“姑娘这是醋了。”
“甚么醋了?”
未央动作微微一顿,将脸从柔软引枕中稍稍抬起,两只眼睛满是迷茫之色,疑惑问道。
木槿坐在未央身旁,轻抚着未央因刚才动作而有些散乱的鬓发,温声说道:“姑娘喜欢了一个人,看到他与旁的女人说话,姑娘便忍不住发脾气。”
“这便是醋了。”
“我没有。”
未央想也不想便否定了木槿的话,又将脸深深埋在引枕里。
上一世的她,爱顾明轩爱到死去活来,她喜欢过一个人,知道喜欢是甚么滋味,现在的她,心中并没有那种狂热偏执的情绪。
她只是有一丢丢的不开心,不开心自己为了何晏百般谋划,而何晏却松懈下来,与贵女的丫鬟们说话。
这种感情类似于与旁人一同做生意,自己忙得脚不沾地,转身一瞧,原本该与她一同努力的盟友,此刻却在听曲玩乐。
未央声音低落:“旁人都抓到他的把柄了,他还这般逍遥,若再这样下去,他如何能报仇雪恨,如何以天家子孙的身份立于阳光之下?”
“甚么?”
未央的声音太低,木槿没有听清,蹙眉问道。
“没甚么。”
未央从引枕上起身,正坐在软塌上,按了按眉心,闭了闭眼,道:“你派人将何晏与舅舅请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怕萧飞白沉浸在赏菊宴的推杯换盏,又怕何晏与贵女相约了时间,未央又补上一句:“很重要的事情,要他们放下手头上的事情,立刻前来。”
木槿应下,道:“我这便安排,姑娘且等着便是。”
她家姑娘面皮薄,不肯承认喜欢何世子,可心里又实在气何世子与旁的丫鬟说话,这才胡乱寻了个借口,让何世子前来哄她。
又怕自己做得太明显,让何世子知晓了她的心思,便索性将萧公子一同拉上。
木槿笑了笑。
女儿家的心思,委实百转千回。
木槿走出房门,唤来一个嘴甜勤快的小内侍,让他向何晏与萧飞白传话。
小内侍一口应下,跑得飞快。
不多会儿,何晏与醉醺醺的萧飞白便被小内侍请来了。
萧飞白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走路东摇西晃,引得他的侍从们小心翼翼守在他左右,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跌在地上,摔破了脸——在大夏,脸上有伤疤的男子是不能入朝为官的。
萧飞白凤目被酒意染得迷离,偏手里还摇着描金折扇,仍以旧时的频率摇晃着。
而他一旁的何晏,却一点酒意也无,冷冽疏离,薄唇紧抿,望之让人生畏。
木槿将两人请进房间,又让小内侍端来自己刚才煮好的醒酒汤——给未央熬得多,未央不曾喝完,此时正好热一下,端来给萧飞白。
萧飞白将醒酒汤一饮而尽,随手用锦帕擦了下唇角,凤目挑了挑,声音也是带着三分酒意的,问未央道:“未未找舅舅来所为何事?”
他本就喜欢将未未二字唤得黏黏糊糊,此时醉了酒,称呼更为缱绻温柔,似极了相恋多年的恋人在呼唤着心爱的情人。
何晏眉峰微微压下,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不动声色打量着未央。
未央秀眉微蹙,想说些甚么,又觉得与一个醉酒的人较真委实没甚么意思,便只当没有听到萧飞白的话,只是将严梦雅故意寻她麻烦的事情娓娓道来。
末了,又补上一句,道:“严梦雅是与林家女一同过来的。”
未央虽仍在为何晏与丫鬟说话的事情生气,可现在并不是发小脾气的时候,待她捋清林家的目的之后,再与何晏细细算账不迟。
未央的话信息量很大,然何晏的关注点却在未央默认了萧飞白对她的黏黏糊糊的称呼的事情上,手指微紧,眸光沉了沉。
“林家女?”
萧飞白声音懒懒的,想了想,说道:“林静姝?”
“这人的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未央微挑眉,提醒道:“舅舅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县主曾邀林姑娘来府上赏花........”
“咱们府上有甚好花?邀她来府上看马学骑射还差不多。”
萧飞白嗤笑道。
未央眸光轻转,分外佩服萧飞白的记忆力,揶揄道:“林姑娘夸府上的花儿甚好,还向舅舅请教了箫。林姑娘出身姑苏林家,乃掌天下财政的大司农的嫡幼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气质高雅,品位超脱,与舅舅聊得甚是投机,甚至还与舅舅约定,下次带琴前来,与舅舅的箫声相合。”
“只可惜,舅舅忙于寻欢作乐,将与林姑娘的约定抛于脑后。”
“而今算一算时间,林姑娘已有数月不曾来咱们府上。”
萧飞白微怔,哑然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未央道:“你心中除却寻乐子,还能记得甚么事?”
“有舅舅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