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燕王娶了世代镇守雍州城的秦家女做正妃,也颇为正常。
“知道疼还敢躲老娘?!”
燕王妃一手叉腰,一手揪着秦青羡,原本身材颇为小巧玲珑的她,此时气场两米八。
亲卫们默默挪动着膝盖下的软垫,为燕王妃让出空间来,生怕燕王妃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未央看呆了眼。
小皇孙此时也止住了哭,往未央身边缩了缩,挽着未央的衣袖,惊恐地睁大了含着眼泪的眼睛。
小皇孙本就在灵堂中心,一举一动都被周围的朝臣藩王们注视着,太常卿见燕王妃闹起来,便去寻晋王,让晋王前来劝阻。
晋王世子见燕王妃的泼辣模样,忙道:“太常卿掌天家宗庙事,此事还需太常卿出面。”
——开什么玩笑,盛怒中的燕王妃可抵十万兵马,让他父王去劝阻,这不是往刀尖上撞么?
晋王也素知燕王妃难缠,踌躇着没敢上前。
太常卿却道:“晋王殿下如今为皇储,若连眼前这等小事都平息不了,日后又如何驾驭藩王朝臣与世家?”
一句话,激起了晋王争强好胜的心。
晋王道:“本王去会她一会。”
晋王世子苦拦不住,只好跟在晋王身后。
燕王妃骂道:“小兔崽子,你是要存心气死我!”
“做这种事情,也不知道通知你姑父一声!你不知道晋王那个老不死的满肚子坏水,素来恨你跋扈,此次若不是未央替你将他的亲卫引走,你哪里还有命站在这喊疼?”
“老不死”“一肚子坏水”的晋王面色微尬,曲拳轻咳,打断燕王妃的话:“贤弟妹。”
燕王妃听到晋王的声音,松了揪着秦青羡耳朵的手,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晋王,皮笑肉不笑道:“殿下的这声‘贤弟妹’,我却是不敢当。”
“都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若是殿下的‘贤弟妹’,我岂不是成了与殿下一样的人?”
燕王妃的话将晋王噎得一滞,保养得颇好的面皮上泛上一丝红。
晋王有心与燕王妃争论,但又觉得与一介妇人论长短有失分寸,更何况,燕王妃怀着孕,孕期的女人,总是分外暴躁的,就跟他家里的那位一样。
晋王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道:“燕王妃这般大的火气,只怕对肚子里小世子不大好。”
虽不好与燕王妃论长短,但他能戳燕王妃的痛处——燕王妃与燕王成婚数十年,子嗣异常艰难,肚子里的还是头一胎。
早些年,天子见燕王膝下无子,曾赐下数位良家女为燕王延绵子嗣。
燕王妃为此事与燕王闹了好大的脾气,直将燕王闹得灰头土脸,次日清晨,燕王便去请奏天子,将良家女尽数退回。
这件事让燕王成了天下人眼中的笑柄,为此还得了一个妻管严王爷的称号。
秦青羡听晋王讥讽燕王妃,面上一寒,将燕王妃拉在自己身后,冷声道:“此事不劳晋王挂心。”
未央知秦青羡并非巧言善辩之人,与晋王动起手来能占上风,但若是口舌之争的话,只怕不是晋王对手,便在一旁帮腔道:“少将军所言甚是。”
“生子若蠢钝如猪,心思恶毒,戕害子孙后辈,这样的儿子,若叫其父母知道了,只怕后悔没将此子掐死于襁褓之中。”
未央目光悠悠,看着晋王,意有所指道:“您说是不是呢,殿下?”
晋王被未央含沙射影的话骂得满面通红。
他有心想让卫士们拿下未央治罪,可未央并未点明话中所说之人到底是谁,他若治未央的不敬之罪,便是对号入座,成了未央口中之人。
可他若不治未央的罪,心中又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犹豫之下,晋王手指紧握成拳,指尖微微泛白。
“父王,”晋王耳畔响起晋王世子温和的声音:“吉时已到,您该与太常卿主持太子殿下的起灵之事了。”
此地是钧山行宫,太子与天子在行宫养身体,太子去得突然,灵堂便暂时设在了行宫,但三日之后,仍需将太子灵柩送往华京皇城,再由皇城出发,送至皇陵安葬。
今日是太子去世的第三日。
晋王心知那个叫未央的女子牙尖嘴利,自己难以与她争辩,且与她争辩会失了身份,见世子开口打圆场,便恶狠狠地瞪了未央一眼,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未央只当没看见——她早就将晋王得罪了彻底,不差今日这一次。
晋王走后,晋王世子好脾气地冲众人笑了笑,道:“父王年龄大了,脾气越发孤怪执拗,望婶娘勿怪。”
晋王世子态度颇好,又是晚辈,燕王妃便收了刚才对晋王的冷嘲热讽态度,略与晋王世子说几句话,便放晋王世子离开。
太子起灵,亲卫护卫在太子灵柩周围,未央牵着小皇孙,周围的小宫人们上前搀着燕王妃。
燕王妃又欲再骂秦青羡,秦青羡忙不迭躲开,走在未央的另一侧,探着头与燕王妃说道:“下次再做这种事,我与姑姑知会一声便是了。”
“你还想有下次?!”
燕王妃再度拔高声音。
未央牵着小皇孙走在两人中间,听着对外人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