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强行留下虞秋,如今不行了。
毫无疑问,他是喜欢虞秋的,那么娇美的姑娘,家世好,没脾气,谁能不喜欢?
尤其是家世。
能娶到虞秋,再使虞萧两家恩怨消解,萧太尉为了弥补虞秋,对她的关照,比起萧青凝只会多不会少,对她的夫君,必定是当做亲孙儿对待的。
这么多年来,为了得到虞行束的认可,为了得到虞秋,余延宗只亲近过府中的通房丫鬟,在外面,不管什么环肥燕瘦,他完全不看。
余延宗自认做得很好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虞秋从手中飞走,他除了一顿辱骂,什么都没能得到。
虞秋变了,不那么好控制了,甚至会反过来嘲讽他。
别的余延宗可以不介意,可是虞秋提了家世,这事是他心上永远的疤。若非萧太尉与虞夫人决裂,他根本没有机会能与虞秋一同长大。
他不甘心多年心血成空,现下,喜爱不喜爱不那么重要了,哪怕是用更卑劣的手段,他也要得到虞秋。
得到之后,多的是法子将人驯服。
余延宗将面前茶水泼掉,心道:没关系,可以再以蔓秀的名义约她出来。虞秋心软,与余蔓秀是多年好姐妹,再狠心,她也不会置多年姐妹于不顾。
桌上仅剩最后一盏茶,是他为虞秋准备的那盏。
在他的计划中,虞秋会乖乖地把这杯茶水饮下。她白日转了一圈,去了许多地方,入口的东西很多,没有证据能指认到他身上的。
算盘打得很好,可惜被虞秋看穿了。
他朝那盏茶伸手,想要将未成的阴谋销毁,将要触及时,一道阴影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身后投下。
冷硬无情的声音响在他身后:“太子妃说了,请公子将这盏茶饮下。”
余延宗奋力挣扎,没有一点用处,被掰着嘴灌下他亲手加了药的茶。
未久,亭外的桃花枝叶依旧繁茂,亭中已空无一人,只余地面上未干的水迹,昭示着有人在此停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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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坐在船尾不与云珩说话了,就算要告诉他,自己已经把余延宗骂了一顿了,也要待会儿再去。
她吹着小风,在心中把目前待做的事情一一排列开,等她想得差不多了,小船微微晃动,偏头一看,见云珩掀帘朝她走来。
虞秋立刻转开眼,假装没看见。
“好大一只癞ha蟆。”云珩说道。
虞秋不想理他的,可是她才用这字眼骂过人,怀疑云珩这么说,是在影射她与余延宗的对话。她装作不在意问:“在哪儿呢?”
云珩回道:“就在水里,你正前方。”
虞秋往后挪动了下,离水面更远些。她不喜欢那满是疙瘩的蟾蜍,但有时候,明知道看见了那东西会浑身不对劲,还是忍不住去想要去看一眼。
她一手压着垂在胸前的青丝以防垂入水中,一手抓着船舷往前探去。
莲叶上晶莹水珠被风吹动,摇摇欲坠地来回滚了几圈,最终流畅地滑入水中,使平静的水面泛起水波。
虞秋看见了水中游鱼,看见了映着的天空,唯独没看见云珩说的那个。
她扭回头,道:“你吓唬人,根本就没有。”
云珩站在她旁边向远处眺望,闻言低头,视线从她脸上转到水面。他坐了下来,朝虞秋正前方示意,“那不就是吗。”
虞秋再次探头看去,这回在水面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她转回来,板着脸看云珩。
云珩回望着她,若有所指问:“丑不丑?”
虞秋脸上的笑没能绷住,拿起手中的莲花在他肩上拍打了一下,娇滴滴道:“你才是呢!”
笑了之后,脸就板不起来了,虞秋挪到他跟前,仰起脸问他:“到底听见我骂人了没有啊?”
“听见了,你在自比天鹅,是雍容高贵的鸿鹄,不是那些丑东西能觊觎的。”
虞秋脸红,赧然道:“我说了好多,你就逮着这一句笑话我。”
凉爽的风从亭亭荷叶中送来,抚动了虞秋鬓边的碎发,她跪坐着,体态娇柔,怀抱两株饱满盛开的莲花,面颊与花瓣一样白里透红。
云珩扫过她转盼流光的眼眸,朝她倾身,嗓音低沉,道:“不笑话你了,我就问你一件事。癞ha蟆吃不到天鹅肉,那谁能吃得到?”
虞秋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听懂他的暗示后,澄澈的眼眸与湖面一样晃起涟漪,她两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臊热感从面颊升起。
小舟在莲叶中穿梭,她眼神落在云珩耳后的黑发上,再移到他身后的青碧荷叶,看见远处有一群白色飞鸟从水面低低掠过。
“问你话呢,谁能吃得到?”云珩又问了一遍。
声音带着重量一样,每一个字,都宛若一颗石子,坠入她心湖,在她心中咚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