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
云珩目光从渐远的马车上移开,悠悠道:“这要问萧老太尉了。”
老太尉一向执拗,说出口的话绝无收回。
遇上这两人只是一个意外,他将无关紧要的人抛开,问:“唐饮霜呢?”
“被五皇子丢在前面,已被咱们的人送了回去。”
云珩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胆子大了,知道我来了还敢跑。”
平江了然,接下来是要去五皇子那了。
五皇子府,云琅刚坐下狂饮几口茶水,正“呸呸”吐出茶叶,就听侍从道太子到访,当即扔了茶盏猛往外蹿。好巧不巧,一头撞到云珩身上。
“这是要去哪儿?”云珩问。
云琅的生母是个舞姬,以妖娆著称,连带的他生了一张艳丽面容,可惜打小爱吵闹,把嗓子弄坏了。此时抄着一口公鸭嗓,边拧腰试图挣脱边哀嚎:“我什么都没做,我发誓我就只摸了他一把!”
云珩充耳不闻,擒住他后颈迫使他抬头,看见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啧”了一声把他脸朝下按在桌上,吩咐外面的侍从:“打水过来。”
侍从原地踌躇了下,无视了云琅的叫喊,默默端水去了。
云珩将这些看在眼中,叹气,“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云琅脸都被挤压得变了形,两只胳膊使劲扑腾着,奈何力气不行,活像只被按住脖子的弱小鸡崽子。
“皇兄你饶了我这一回!我知道你想把唐引霜收入麾下,今日我也算帮了你是不是?皇兄你发发慈悲,对我好一点……”
“莫吵。”
云琅的破铜罗嗓音顿时低下去。
“皇兄,父皇与大臣们好几年前就放弃了我,你也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你去管教四皇兄与六皇弟,甭搭理我了,我保证不碍你的事……”
他说的情真意切,云珩却道:“你当我与老四一样好骗吗?”
兄弟几个,算上早死的大皇子,都长得很高大,唯有这个随了他那做舞姬的娘,长相偏秀气,加上才满十五,看着很瘦弱,连小他三个月的云璃都不如。
但论起性子,那是蔫坏蔫坏的,云琼与云璃加一起都比不过他。
云珩一只手就将他按得动弹不得,道:“你坏主意最多,当初祭天祈福那么大的场合,就是你往老六身上扔臭虫的,前几日老四骗老六吃毒虫的歪点子,也是你给他出的吧?”
他手下力气重了些,云琅立马嚎叫起来,连声求饶:“我没有,那是他自己想的……皇兄,那事你可是受益人,我是帮了你的……”
云珩哼笑一声,帮他?若是有机会,云琅不背后捅他一刀都算好的了。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侍从匆匆将水放置在桌上,行了个礼,快步退出。
“别、别……皇兄!”云琅急了。
下一瞬,他被反剪着双手提起,按下,脑袋浸入水中,叫喊声被“咕噜咕噜”声代替。
几息后,云琅被提出来,狼狈地甩脸。云珩看着溅到身上的水珠,虎口发力,再次把他按了下去。
如此重复五六遍,直到他脸上干净了,云珩才放手。
云琅用袖子抹脸,哭喊道:“我抹胭脂干你什么事!”
“有碍皇家颜面。”云珩取了帕子拭手,不紧不慢道,“在你自己府中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敢不男不女地出去调戏人,孤作为皇兄,就得更尽心地管教你了。”
他将帕子扔给云琅,又笑眯眯道:“你知道的,大臣们只会说孤爱护兄弟、德才兼备。”
后者怒视他,被打湿了的眼眸湿漉漉的,折射着粼粼光波,宛若出水琉璃。
云珩有瞬间的失神。
那一刻,他看着云琅染了水汽的双眼,想起前不久看见的那双眼眸。
那是一双湿红的眸子,藏在被泪水浸透的粘连着的长睫下,水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眼底情绪。
眼眸下是哭得泛红的鼻尖和一张樱桃口,颊上还带着串泪痕,像极了雨中颤动的娇弱梨花。
姑娘家在那场合被云珀说是蠢货,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娶她做正妻了,家世低的若是想有前途,怕也不会娶她。
按照虞行束的性子,断然不会让她给人为奴做妾。
虞家唯一的姑娘,怕是不好嫁了。
一旁的云琅瞪了他好半晌,连个正眼也没得到,憋屈地一脚踢翻椅子,狠狠锤打起桌面。
这动静唤醒云珩,他淡漠垂眼,望着小疯子一样的云琅,道:“老实点。”
而后抬步出厅,扫视了遍厅外鹌鹑似的侍从,往外走去,同时心中琢磨起引梦香的事,好几日了,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