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走,把守就越严。
黎非凡甚至看到了沿路都是端着枪的当地男人,他们喊杜风,风哥。
“看来这是你的地盘。”黎非凡说。
进入这里他再次被捆起来,边走边说。
走在前边的杜风回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隐瞒他,直接说:“这里曾经是杜家的一个毒品窝点,后来由我接手了。”
黎非凡皱眉:“制毒?”
“现在他们已经不干这种营生了。”杜风说:“但这在当地根本杜绝不了,附近不少村子依然在进行。”他说着语气嘲弄,“没了杜家又如何,进了这一行的没几个人真正能洗干净从这里走出去。”
黎非凡直到见到了书奕轻的时候,才明白了杜风那句话的含义。
他也大概猜到了杜风为什么会来找自己了。
那是一间虽然简陋,但明显是村里最好的小楼。
楼下的把守很严,但是二楼却没有人上来。
黎非凡在杜风推开门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一个丢来的竹筒,里面的人大喊:“滚!谁让你进来的,滚!杜风呢?让杜风来见我!”
黎非凡站在门口,看见了一个瘦得跟个鬼一样的书奕轻。
他神情麻木,脸颊凹陷,黑眼圈浓重,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透着一股暗沉沉的灰败气。此刻他就撑着手坐在房间的塌上,根本没有抬头,只是一直嘟囔叫骂。
杜风走在前边,捡起地上的竹筒起身放到桌子上,“闹够了没有?”
“杜风。”听见声音,书奕轻终于抬头。
黎非凡发现书奕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
他只是用一双瘦得更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杜风,然后疯了一样扑上去对他拳打脚踢,用凄厉的声音喊:“你凭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你凭什么关着我!送我回盛京!你送我回去!我要杀了黎非凡,我杀不了他你就杀了我!你杀了我!”
杜风就站着任由他打。
黎非凡就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同时黎非凡有注意到塌上的一个托盘里有好几支注射空了的针管。
“你用毒养着他?”黎非凡倏然看向杜风,皱眉问。
杜风抓住书奕轻的胳膊制住了他的动作,看了黎非凡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有些神志不清的书奕轻,开口说:“营养剂,不然他活不了。”
黎非凡看书奕轻的样子。
的确像是戒断期的状态。
杜风这个人对毒品的厌恶有多深,从他为了书奕轻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但看着书奕轻被折磨成这幅样子都不曾在这事儿上松口得以看见。
“你觉得我死了他就愿意重新活?”黎非凡挑眉问。
杜风的神情很平静,低头扫了眼书奕轻,开口说:“我从没那样觉得。人陷在执念里的时候是看不清现实的,我救不了他。”
黎非凡沉默了会儿,“但你还是替他做了。”
黎非凡到了这一刻,突然想明白杜风去医院找他的时候,或许大概就没想着能活。
按照黎非凡梦里所预见的那样,他那晚没有得手,但是二爷却直接弄死了书奕轻,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事。
不管是当晚直接死在医院,还是最后为了书奕轻死在海上。
这就是杜风给自己的结局。
是他一早就已经预料过的归宿。
黎非凡原本不懂《红炽》这本书,对杜风这样一个原本没什么存在感的小人物影响有这么深?但此刻站在这里,黎非凡突然明白。杜风不是受书里的控制做下这些事,是他这个人物经历赋予了他献祭一般的行为和结果。
这个人身上的悲剧感,因为书奕轻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黎非凡看着明显刚注射了毒品,整个人神志不清的书奕轻。
“你的确救不了他。”
黎非凡说:“但是他也确实不能死。”
黎非凡见到清醒的书奕轻,就是在他到达村子里的当天下午。
他让人用绳子把黎非凡捆起来,在村子里临水的木板桥边把他扔下去,让他被吊着半身泡在水里。
那是快十二月,即便这边天气远不及盛京冷。
但是水里的温度依然很低。
书奕轻就坐在桥上,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盯着水里的人说:“黎非凡,你终于还是落在我手里了。”
黎非凡头发湿哒哒的,抬头冲他勾唇笑了下。
“那又如何?你又不敢真的弄死我。”黎非凡扬眉,轻声说:“你怕杜风,对吧?”
书奕轻顿时眼睛冒火。
他指挥边上的人,“放绳子!”
黎非凡就整个人掉进水里。
等到人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时候,又被提起来。
书奕轻从桥上爬起来,看着**的黎非凡,像个得胜的幼稚孩童。
笑得满是恶劣,却又透着满满的得意。
他蹲在桥上,开口说:“杜风是不许我弄死你。”
“但是黎非凡,你觉得你接下来还会有好日子过吗?”他说:“这是以前那些毒贩对待那些叛徒的办法,我会让你都体会一遍,你也该尝尝我受过的苦。”
黎非凡晃了晃头发。
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