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的路在哪?”贺知宴收回目光,冷声问道。
贺知宴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煞白的脸和干裂的唇,眼底布满血丝,说话时也会轻咳。
“王爷,有人在
“本王再问一遍,下去的路在哪?”贺知宴看都不看说话的人,思绪凌乱如麻,脑海中总是闪过林慕安浑身是血的场景。
僵持了一会,还是有人出来带路了,贺知宴跟着人下去,悬崖极其陡峭,稍有不慎便会摔下去,摔下去便会落得个尸骨无存。
贺知宴很难想象林慕安摔下去会如何,他只希望林慕安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好,贺知宴伸手按住胸口,他也不知道是余毒的疼痛还是想到林慕安死去而疼痛。
心脏很不舒服,上辈子和这辈子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半路上遇到了回来的人,贺知宴紧张地看着来人。
霍禹希面露苦涩,将手中的血衣递给贺知宴,一言未发,血衣破破烂烂还有明显被动物撕扯过的痕迹。
贺知宴看见沾满鲜血的衣物,整个人都怔住了,颤颤巍巍地伸手抓住血衣,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王爷!”
霍禹希慌张地扶住贺知宴,带着一群人将贺知宴抬上去,血衣被贺知宴紧紧攥在手里,任何人都无法拿走。
银翼骑着马带着夙玄赶上,夙玄感觉自己都要被颠吐了,他在配药,银翼突然出现话都不说就把他扛来了。
银翼搂着夙玄下马,将人带到贺知宴身边。
“王爷怎么晕了?”夙玄蹲到贺知宴身边,拉起贺知宴的手腕把脉。
“陛下失踪了。”银翼答道。
“急火攻心,加上旧伤复发,余毒未了,将王爷带回去吧,煎药吃就行。”夙玄皱眉看着贺知宴手中的血衣,加上银翼的回答,他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霍禹希带人将贺知宴带回去,夙玄看了看那深不可测的崖底。
“陛下生还的机率大吗?”夙玄其实还是挺喜欢林慕安的,当然不是那种喜欢,而是朋友之间的那种。
相处下来,林慕安其实是个心思细腻的男子,他的心思很明显也很能委屈自己,夙玄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贺知宴,但是他不懂贺知宴对林慕安是个什么心思。
“渺茫。”银翼道。
夙玄叹了口气,随着银翼回到围猎场。
贺知宴又整整昏睡了三天才醒,醒来之时是深夜,他盯着无尽的黑暗,心中的酸楚翻涌。
贺知宴从来没觉得睡着是一种折磨,他一闭眼就会想起林慕安苍白的脸,还有自己对林慕安做的那些腌臢事情。
林慕安怕黑怕打雷,害怕自己一个人,更怕自己丢下他,贺知宴知晓自己做了什么,所以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做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林慕安。
找到林慕安后,他想杀自己也好,囚禁自己也好,贺知宴已经不在意了,他只想要林慕安活着。
他不相信林慕安死了,那件血衣并不能代表什么,没有尸体,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
“银翼。”
“属下在。”
“搜山。”
“属下遵命。”
银翼领命便走了,他无法阻止王爷办事,但是只要王爷不亲自去就没事,毕竟找不到陛下,朝堂之上还需要王爷。
贺知宴在人走后,发出低哑的呜咽声,眼眶微红,胸口一阵阵发疼。
他想见到林慕安,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想抱着林慕安,想闻着林慕安身上的香气,真的好想。
“小乖。”
……
萱国都城,街道上小贩吆喝叫卖,行人不断,一袭红衣的青年在人群中异常醒目,青年生得一副好样貌。
艳丽的红衣衬得肤色白如凝脂,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配上琥珀色的琉璃瞳,唇瓣含笑,如天上流萤坠入星河,击中了不少女子的心。
不过也有不少女子看清青年的穿着后而望而却步。
萱国的民风还算开放,但萱国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是一夫一妻制,成婚了的男女都会穿上特定的服饰,林慕安为了方便在萱国走动,特意换上了他们的特有服饰。
林慕安来这一是为了让贺知宴产生分离焦虑,二是为了琉璃,琉璃制品是萱国独有的特产,那盏打碎了的琉璃灯盏一直是他的心结。
虽是特产但也不是随地都能买到,林慕安已经逛了几个店铺了,有是有琉璃,但是瑕疵有点多,他想找个跟那个灯盏差不多颜色的琉璃。
“诶,我感觉你有点眼熟哦。”一声清亮的女声在林慕安身后响起,女子还伸手戳了戳林慕安的肩膀。
林慕安转身看去,对着来人温和地笑了笑。
“是嘛?姑娘是今天第十个这样搭话的人了。”
白清欢一惊,她刚刚在远处看着背影就觉得很像绍国皇帝,但是看到正脸又觉得不像了,那个小皇帝不会笑,而且周身的气氛很压抑,眼前的人截然相反。
“不好意思,我好像真的认错人了。”白清欢木然地看着笑颜如画的林慕安,“听口音你不像是萱国人,不过你却选择了最正确的方式出门。”
林慕安知道白清欢指的是什么,知晓她没恶意,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