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从南往北行驶,十二天后到达漠城。沈家人走下火车,漠城的早春还在下雪,纷纷扬扬的鹅毛雪将大地涂抹成雪白的白毛毯子。
叶蓁搂紧沈风,拉起围巾盖住沈风的脑袋,“这里距离长青还挺远吧?咱们去哪里坐车?”
沈野手上提着两个木质行李箱,扭头示意沈东掏他的口袋,沈东从他的口袋拿出一张纸,“漠城南街45号。”
“去漠城南街45号。”
沈野回答叶蓁,话落提了提右手上的行李箱,“出发前赵主任给我一封信,让我把信交给南街45号的房主。”
沈风悠悠转醒,吸着鼻子喊,“妈,臭,有臭臭。”
钱小花按住沈风的脑袋不让沈风露出脑袋,这里冷得很,且十分落后,沈风才三岁,万一病了可没地方看病。
叶蓁拍了拍沈风的后背,随后拿出风油膏抹了抹沈风的鼻尖,“还臭吗?”
“不臭了,妈,我鼻子坏了,好辣。”
叶蓁笑出声,“男孩子不能娇气,乖,咱们一会就能到家,忍一忍啊。”
沈东擦了擦脖子,举起手让叶蓁看,“妈,我脖子上都是泥,你看。”
沈南跟着搓,“我也有!”
几个小的有样学样,纷纷将手伸进衣服里面搓泥,“我也有!”
钱小花没眼看了,拧着眉头嫌弃他们,“行了,别搓了,脏不脏?”
几个孩子哈哈大笑起来,叶蓁把风油膏递给几个孩子,“擦干净手,然后用风油膏涂抹太阳穴和耳朵。”
沈家人出发去南街45号,因为第一次来漠城,对漠城不熟悉,导致分辨不出哪里是漠城的南街,哪里是漠城的北街,一家人走向北街,发现走错后再从北街转向南街。
原本两个小时的路程因为走错路导致多走三个多小时,傍晚时分,沈家人到达南街45号门口。
“是这里吗?”
叶蓁问沈野,沈野上前查看,“这里有门牌,喏,这里写着南街45号,错不了。”
他伸手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男人用漠城方言问沈野是谁,沈野听不懂,想了想掏出赵主任给他的信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信看了看,随后朝沈野点了点头,用夹杂着方言的普通
话说:“稍等,我去找车。”
沈东挠了挠头发,“妈,咱们今天能洗上澡吗?”
叶蓁走到门口的石坎上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钱小花和沈老头过去坐。钱小花走过去坐下,从叶蓁手上接过沈风,从包里掏出水壶,打开水壶喂沈风喝水。
“不能。”
“妈,咱们什么时候能洗澡?”
叶蓁笑了,“想洗澡了?”
几个孩子纷纷点头,叶蓁笑得抖肩膀,“你们不是不爱洗澡吗?”
沈东急忙抢话,“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变了。”
他们确实不爱洗澡,但只是相对不爱洗澡,在长河时叶蓁要求他们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每天都必须洗澡,不洗澡不许回房间睡觉。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十分向往不用洗澡的生活,幻想着最好一个星期洗一次,其他时间可洗可不洗。然而火车上又闷又热,他们在火车上待了十二天,整整十二天不能洗澡。
此时,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身上都有一股浓郁的熏臭味。
沈东凑过去挨着叶蓁坐下,捉着头发说:“妈,我可能长虱子了。”
叶蓁低头去看沈东的头发,拨开头发一层一层检查,在沈东的后脑勺上看到一只虱子。她把虱子按住,用大拇指和食指把虱子碾死,“不是可能,是真的长虱子了。”
沈东皱巴着脸,“好痒,妈,我受不了了,我要洗澡。”
沈野安慰几个孩子,“没事,等咱们到了长青,爸给你们剃光头。”
几个孩子反应很大,沈东直接站起身,“又剃光头?妈,我不想剃光头。”
孩子大了,开始臭美了。
可能因为在沈东头上捉到虱子,叶蓁感觉自己身上也有虱子在舞动,一会肩膀发痒,一会后背发痒,“随你。”
长青在沙漠里面,沙漠常年有风沙,风一吹全身都是沙子。
住在那边的人要么剃光头,要么戴帽子。其实比起戴帽子,叶蓁宁愿剃光头。
半个小时后,男人带回来一辆车,男人继续用不甚流畅的普通话跟沈野说话,“同志请上车。”
沈野走向驾驶座,“同志,我能看一眼你的证件吗?”
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驾驶座的男人掏出证件递给沈野,沈野扫一眼
证件,“感谢同志的配合,敬礼。”
“孩儿们,上车。”
沈野将行李扔上车,几个孩子第一次坐这种四个车轮的车,新奇得很,个个抢着爬上车。
叶蓁跟在钱小花后面上车,从漠城到长青需要一天时间,沈家人从下午出发,第二天下午才到达长青镇。
这还不算完,因为家属区在沙漠里面,沈家人还要徒步上山,然后从山顶穿越沙漠前往长青岛。
长青岛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里没有春天、秋天和冬天,常年处于夏天。因为四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