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这种小角色,是不可能在本大爷身上留下任何印记的。”
“你——”
A气到头顶冒火,却从脚底生出一分软弱。他自欺欺人的想,黑泽莲或许没有感知疼痛的神经,也许他根本不怕疼,然而下一秒,黑泽莲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意志上他坚不可摧,无人能及,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森鸥外叹息,让人将黑泽莲送去急救室。主刀的是他自己,一个弃医从黑的黑手党首领。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想治死黑泽莲,再换个慈悲大度的美名。但他确实是认真缝好了后者身上的每一道伤口。
关于黑泽莲的处置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太宰治表示无辜:“A不捣乱的话,黑泽君现在已经交代金库的下落了。”
A咬牙切齿:“森先生打断了我的刑讯,不然我已经成功了。”
尾崎红叶皱眉:“扔海里算了。”
芥川龙之介也恨得牙痒痒:“请让在下杀死他。”
看着吵闹的下属们,森鸥外扶额:“杀了,港黑的损失就什么也捞不回来。不杀,留着继续刑讯还得花精力救他。怎么看港口黑手党都是一直在亏损。”
众人默然。
A感慨:“话说回来,这小子命真硬,我从来没看过命这么硬的人。”
——这是一句实话。
森鸥外想起自己像A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发出过同样的感慨。
而感慨的对象,刚好是一个人。
*
一九九七年的夏天,注定要比往常的夏天温柔一些。
坐在实验室里、还是医学院的一名学生,书本上的名字写的还是森林太郎的森鸥外,正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学姐黑泽茗:“因为会有一个温柔的小天使降临人间,是吧,小间?”
还叫间黑男而不是黑杰克的男学生很难得没有泼他冷水,点头赞同:“是啊。”
黑泽茗朝他们笑笑,温柔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她已经怀孕九个月了,很快就是生产的日子了。
“我还没有想好这个孩子的名字。”黑泽茗说。
“需要我帮忙吗?”森鸥外来了兴趣,“已经是二胎了,拜托这次一定要是小公主啊。”
“林太郎喜欢小女孩吗?”黑泽茗笑着问。
“因为学姐你家的小阵,他看我的眼神太恐怖了,明明是个小孩子,居然那么凶QAQ……”森鸥外边说边模仿了一下黑泽阵的死亡凝视,“所以如果下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子就太好了。费伊、爱丽丝这些可爱的名字也能用上了,还可以给她穿很多漂亮的小裙子——”
打断他喋喋不休的,是黑杰克盖在他脸上的一本参考资料。
“名字是黑泽先生考虑的事,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好好准备考试吧。重点给你划好了,这次别再挂科了。”
“小间最好了~”森鸥外从书本里探出头,顺势把头靠在了黑杰克的肩上,“这次一定不会挂科了!”
黑杰克推开他:“再挂科我就收拾你!”
森鸥外委屈地扁了扁嘴:“怎么这样啊。”
黑泽茗在一旁安慰道:“好啦,要是林太郎这次不挂科的话,我们几个人就去旅行怎么样?”
森鸥外皱眉:“要是挂科了呢?”
黑泽茗拍了拍他的肩膀:“挂科了也会去旅行的,但林太郎一定不会挂科的。”
“学姐最好了~”
这时他还可以撒娇。因为年纪最小,他简直是团宠。
他的母亲峰子对他的要求极其严厉,家族对他从小寄予厚望,使得他背井离乡来到大都市求学。
他的人生在走一条精准的直线,勤勉学习成了他唯一的使命。家族和母亲都不喜欢他把精力放在其他东西上,玩物丧志成了他们挂在嘴边的警示。
家里的人都是典型的利益至上,精准地将各类资源计算的清清楚楚——他的人生也被一起算了进来,并总是被要求权衡利弊。
不反感,但日子难免有些枯燥无味,有时候他抬头望见天上的浮云时,也会产生些许的茫然。
直到他结识了黑泽茗和黑杰克。
黑杰克是经常与老师争论并把老师气到赶他出课堂的同学,黑泽茗是他们已经毕业却整天游手好闲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学姐。
森鸥外当时在想,如果他的母亲在东京,一定不会允许他和这样两个离经叛道的人来往。
三个人是关系极好的朋友,他掰掰手指,这辈子称得上朋友的,也就这点人了。
笑声最多的也是与他们共度的这段时光。
他不再整日低头忙着学业,也不再心中塞满确凿无疑的未来。他开始热衷于他曾经偷偷憧憬的传奇故事,并写下了一首首他从四季中获得感悟的小诗。
他曾经对人世间的大部分事都不感兴趣,在母亲看来那简直是毫无价值。月自有阴晴圆缺,但与人无关。
母亲绝对不会允许他为了参加一次诗歌朗诵赛,而放弃海外研习讨论会的机会。
诗歌朗诵是没有任何奖金和荣誉的比赛,而参加海外研习讨论会却能写入学籍档案。
这两件事放在价值的天平上,天平的那一头简直要轻到翘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