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公主离开的第二天,会昌寺高僧辩机改名号为法海,被委任为润州金山寺寺主,即日赴任。 “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会掉下来。”李元婴哼着曲调怪异的小曲,正在壶梁苑帮孙思邈折腾草药,罗布麻。不论后世怎么找补,就算三国时期的明医别录,或者南朝时期的胡洽百病方,又或者唐朝的崔氏方所记载的草药泽漆,就是罗布麻。证实罗布麻内含有黄酮类化合物、强心甙、槲皮素、氨基酸等多种药物成分,对治疗高血压、高血脂、冠心病、哮喘病、气管炎抑郁症、改善睡眠质量等疾病有较好的效果,都只是几十年之内的事情。 李二凤也不懂爱,不知道为了他能长寿,某默默做了多少事,唉,吾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呀呀呀~ “王爷,某的时间不足用,不足用呀!”孙思邈手里拿着晒制好的黄芩根,痛心疾首地抱怨道。新发现的各种平价好用的草药,新发现的各种能让人果腹或者生活的更好的种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某只有两只手,每日只有十二个时辰每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某深刻体验到何为痛并快乐着! 某此时便如同那只技止此耳的黔之驴,分身乏术! “孙公,某已建言阿兄,成立国子学之医科大学,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为善。”李元婴边研磨着罗布麻的叶子,边慢悠悠地说道。“云鹤府那里也是千头万绪,事情要做休息也要保证,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懂的。” 道门中人用起来真的很顺手,只可惜,隐居之人能出山的基本都被请出来了,后续乏力。培养新的人才,不能急切,急切会出大乱子滴。 “孙公,你可以再想想,还有哪些隐逸之士可以请出来,某不是指隐居山野之间的那些,而是隐居在市井之中的那些。” 小富即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高人,不论什么时候什么朝代,都未曾缺少过。 “那些人若是想帮忙或者说能帮上忙,早就出来做事了。”孙思邈摇了摇头,将黄芩放入药碾子里,边推动碾子边轻声叹息道。“他们所学的医术只限于特定门类,有些甚至只是靠着祖传的几个偏方……” 犹豫片刻之后,小声嘟囔道:“就是你说的那些灸师施艾炷,酷若猎火围。诅师毒口牙,舌作霹雳飞。符师弄刀笔,丹墨交横挥。” 虽然……但是……某是要脸的人,不像张老贼那么没有原则地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说白了,隐居市井之中的人,良莠不齐,骗子居多。与其花时间去区分哪些是良才,还不如花时间去教太医署新进的那些年轻人。 “孙公,那都是某当年不懂事浑说的话,你大人大量就不要再记在心里咯。”李元婴朝孙思邈做了鬼脸,笑容灿烂地说道。“韦三郞不止驯兽有方,带徒弟的法子也很不同,寻找草药之事,可以由他们去做。至于司农寺的那些稼穑之事,你总领其事便好,琐事交给那些属官,总不能让他们白白浪费俸禄。” 孙思邈确实大才,只是多年来凡事亲力亲为的习惯,一时间还很难调整过来,总担心别人做不好会浪费了种子或者耽误一年的农事。 “王爷不去忙碌大婚的事情,躲到壶梁苑研磨药粉,又是为甚?”孙思邈好奇地问道。至于滕王所说的,放开手让属官去做事,某还真没有不放手的想法。只是新的种子来之不易,总要某盯着,才能放心,确保让它们都能物尽其用。在不辜负寻到种子的人的同时,也能让更多人受益。 李元婴将研磨好的药粉扫出来,放到一旁的案几上,又取适量的罗布麻叶子放到银错金的药碾子里,继续碾压研磨,慢悠悠地说道:“亲王大婚不存在亲迎的环节,也不存在所谓的闹房习俗,没什么事需要某去准备或者忙碌。” 小包子晋阳正在和腹黑雉闹别扭,认为她被亲爱的阿兄当成了傻……憨瓜。某来壶梁苑躲清静,不是处理不好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是某不好太偏心小包子,容易让雉奴产生他莫得家人的想法……李二凤已经摆明车马,偏心小包子,因为辩……法海的身份他也不知情,以为只是个有才的俊俏和尚被高阳纠缠,不敢拒绝。知道真相后,反应比小包子平和许多,只是送给了雉奴一盘辣炒野雉,味道相当不错。 再说,亲兄妹之间偶尔闹腾下,有助于增进感情。绝不是因为小包子的板砖乱飞,雉奴只有逃跑的份。小女郎能有什么坏心眼,不过是好心帮着兄长锻炼锻炼身体。每日听政很辛苦滴,没有强健的体魄,哪里吃得消? “阿叔救我!”还没等孙思邈说些什么,李治不知真假的惨叫声便从门外传进来,但很快声音便越来越远,渐不可闻。 “晋阳公主天资卓越。”孙思邈微微摇头,幽幽说道。公孙老鬼运气真好,得公主为徒,袁疯子说他的命数正在渐渐转变,也许哪天就可以破解掉秃马户的诅咒之术。“王爷去扬州赴任,是否带她同行?” “她在长安有事情要忙,会偶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