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被送去滕州?」李元婴转头看向春桃,散漫地问道。回到留王已经快一个月,那位清和县主……雅夫人,若是没去滕州,却从没到某面前刷过存在感,行迹有些可疑。 春桃盈盈一礼,声音清脆雅正如玉磬回音,又如清泉流响,恭谨地说道:「雅夫人,亲蚕桑以为务,性勤俭而采芣,献兰惠以告神,若芙蓉之英英。」 身为滕王府首席女官,对后院任何一位夫人或者姬妾、美人,某都只能不偏不倚地做持平之论,且须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以免影响到王爷的判断。 眉毛微挑,李元婴明白了春桃的未尽之言,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安抚原有的贵族以及民众,告诉他们我们大唐是很重视你们滴,我们是带着满满的诚意和热切地关怀来拯救你们滴,我们不是为了这片荒芜贫瘠的土地,只是不忍见你们生活在被奴役被压迫的旧倭国,想要带领你们共同迈向美好富裕的新生活……看向马周,随手将清册递给春桃,散漫地笑道:「仁平郡主的陪嫁侍女好像只有三十,县主的陪嫁侍女数量不宜僭越。告知雅夫人,她可以自己挑选十位,你们再选拔考核十位。别的相关事项,均比照此项来处理。」 某还需要暗戳戳地提醒下薛尚宫,旧倭国女子的婚事不要急于安排,安排成婚对象时更需慎重考虑,以免借种之事提前上演。 【鉴于大环境如此, 马周轻声唱喏,接过清册,退出寝殿。 「想去远方的山川,想去海边看海鸥,不管风雨有多少,有你就足够~」挂在窗边的二哈和阿三相视一眼,齐声唱道。「喜欢看你的嘴角,喜欢看你的眉梢,白云挂在那蓝天,像你的微笑,你笑起来真好看。」 窗外弹奏曲子的新罗婢,重按管弦,合着二哈和阿三的小曲,曲调轻快明媚,如同春日枝头绽放出的第一簇新绿,第一抹桃红, 看着两只鹦鹉歪歪扭扭地卖着萌,春桃忍不住笑道:「王爷,此曲甚妙,真真难为它们两个能记住呢。」 说实话,看着噤若寒蝉的两只鸟,还真有些不习惯。王爷原来常说物似主人形,在它们两个身上体现的最明显不过。只是王爷在陛录好像是两日。 「让韦三郞再训练两只幼鸟,只教它们适合小女郎的小曲。」李元婴靠在软枕上,无奈地揉着额头,有些疲惫地说道。当时它们若是唱这首歌,小包子和雉奴也不会被李二凤带走。长安不止有李二凤,还有政事堂和三省六部九卿,那里的套路如同老母猪带bra,一套又一套;又好像傻熊的套娃,不到最后揭秘时刻,你很难知道它到底有多少套。 某应该继续在外飘荡,做一个孤独的歌者……身边属官侍卫侍女那么多,还有两只聒噪的扁毛,孤独好像有点难。那就做个喧嚣的浪子,成为大唐大娘子和小娘子都渴望得到,却永远得不到的浪子! 不知道能否遇到可爱至极,让某愿长醉不愿醒的灰姑娘?有那么一丢丢的小期待。前提是不是最好换个名字,学习某位康麻子,微服出行呢? 「王爷,陛下很担心你,你最近最好少畅想些那些普普通通和平平无奇的小事情。」春桃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说道。王爷的跳脱表现在方方面面,而且内心演绎的百戏特别多,不然也唱不出林妹妹和王氏宝钏。 李元婴十分勉强地点了下头,只能看美人奏乐跳舞的枯燥日子,某不跑神会很无聊……捣鼓出土电话来,帮杜澈他们打开一扇新窗户,某在扬州也可以随时联系小包子。呃呃呃,再在筚篥上装个喇叭口,应该提前让可爱的大唐人们体验到,唢呐一响全剧终,曲一 响,布一盖,全村老小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嘿嘿,嘿嘿嘿…… 春桃:「……」 奴好像说错了话,引发出很不好的情况,王爷此时的表情,呃呃呃,比拔野雉尾羽时更让人感到恐怖,奴……奴要去找李卫公他们! 「???」李元婴茫然不解地看着春桃近似落荒而逃的身影,应该是某想多了,某已经答应她暂时不跑神,她怎么可能会落荒而逃呢?大概率是因为内急。唉,某总是心太软,心太软,不忍见美人颦蛾眉。 拽过一张竹纸,李元婴又取出一支铅笔……采用水洗法,提高石墨的纯度,并用粘土与石墨粘结,制成不同硬度的笔芯,如今只供三省六部和少府、将作监、云鹤府的部分人士使用。政事堂规定,除了尺规图,用铅笔所做记录仅供参考,不能作为证据使用。 关于唢呐的历史,据于都县史料记载,早在一千多年前,鼓手举于道路,往来人家,夏闲不歇。实情如何,缺少相关的史料古籍辅证,当地客家人确实有称唢呐艺人为鼓手。明朝时,戚少保的纪效新书之武备志,有迹可循且名字确切:凡掌号笛,即是吹唢呐。而比戚少保年长且有南曲之冠名号的王西楼,亦曾写过朝天子咏喇叭讥讽阉寺当权,往来河下无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