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楼船,李孝同还有些茫然,欧阳询的话几个意思?某怎么就夹缠不清没有脑子了!阿叔的信只是讲玄路之平坦,雷祖之神异,人曹监斩使之传奇还有三虹桥之绚丽以及楼船没有帆,却快甚奔马
……等等,后面有一句,鱼伯掌云鹤府。可……楼船是云鹤府袁公他们改进的,与小阿弟没甚关系,他只是个挂名云鹤令。
“王爷,巴山方向水势险峻,武当山方向相对平缓些。”李靖看着手里的舆图,轻声说道。武德三年,先帝调某赴夔州,某率数骑赴任,在途经金州时,适遇蛮人邓世洛率数万人屯居山谷间,庐江王李瑗进讨,接连败北。某出谋划策,一举击败蛮兵,俘虏甚多,才顺利通过金州,抵达峡州……若不是许嗣宗帮某求得戴罪立功,便不会有某率八百士卒袭击营垒,大破蛮兵。后又在险要处布下伏兵,一战而杀死肇则,俘获五千多人……先帝诏令某,既往不咎……
……金州,巴蜀……没想到某还能再次登临。
“那就朝巴山那头转转。”李元婴看到李靖眼神里的追忆,手指轻扣玉带,惫懒地说道。“多说巴山楚水凄凉地,某倒要看看,如何个凄凉法?”
看向站在一旁的程知节,吩咐道:“我们去巴山狩猎,你带人守好府衙,有擅入者,斩。”
“唯唯。”程知节长揖一礼,恭谨地应道。
李元婴摆了下手,让程知节离开,看向欧阳询,散漫地笑道:“某曾闻东晋时王氏子弟用唱喏以为礼,时人颇以为异,乃后遍用之。欧阳公,为何某未曾见过?”
“老子为吾大唐李氏始祖,曾任周守藏室之史,故上诺下唯,以示有复周礼。”欧阳询叉手一礼,轻声解释道。“平时闲聊,依然会唱喏。”
滕王接触到不知道他身份之人的机会极少,自然见不到唱喏之礼。
李元婴想到买绿瓜之时的情景,瞪向一旁的崔兴宗,怒道:“在西市,你故意坑某!”
或者说,身边的人都在坑某!按欧阳公的说法,他们只有上朝议事时,或者与我们李家人说话时,才会应唯。某要写信给阿兄,这群佞人!
崔兴宗忙躬身一礼,惶恐不安地说道:“王爷,某不敢,陛下说不能让你踏入险地,若你有散失,阿娘也救不下某!”
西市人员太复杂,陛下担心王爷遇到歹人,被暗中掳走,也是人之常情。陛下无法……更准确地说是不愿阻止王爷外出,就只能让我们这些属官,变相威慑宵小。
李元婴翻了个白眼,抬头望天,也就是说,大家都和掩耳盗铃那家伙一样,以为捂住耳朵,就能天下太平。惫懒地说道:“你们也不嫌累,就不怕那次说顺嘴,唱出喏来?某会写信给阿兄,以后在某面前,唱喏就行,别弄得那么费劲。开船,开宴。”
古人的弊病之一,凡事都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衣食住行的区分,在后世也有,只是没有那么明显,大部分的区分来源于小钱钱的多寡,你穿正品驴牌,我没那么多钱,买个高彷一样可以招摇过市。比如那些拼出来的名媛,比如传说中经过培训的天王嫂。
但不能否认的一点是,只要肯努力,活计不缺,送快递,送外卖,或者去工厂,总能混口饭吃,总不会沦落到落草为寇的境地。至于某些砖家叫兽说的,实在不行还可以卖套房子,或者卖套铺子,比起大唐中后期的世家,真没好到哪去。
“喏。”除了李孝同和侍女,大家齐声唱道。
李孝同被唱喏声唤回神来,看向李元婴,问道:“阿弟,为何要去巴山?那里河道险峻,不易楼船航行。若是有个意外,某如何向陛下解释?”
若是汉江更可行,当年孝恭兄和李药师他们征讨萧铣,也不用江水暴涨时,依然冒险经过三峡。
“阿兄,我们先开宴,有艨艟开路,不会有你担心的情况出现。”李元婴松开玉带,接过春桃递过来的帕子,净手。“我们最近几月,喜欢上火锅,江上有风,清澹些的还可用。”
巴山到武当山一路水运,某必须理顺,大唐十堰汽车城将在武当山那里,早上一千多前出现……约翰牛和汉斯猫,不论经历过什么,都能靠着强大的工业基础,重新站立起来……就算比不上漂亮国,依然比很多国家强悍许多,只可惜受制于资源短缺。
再过十年,至多二十年,我们就可以一路向北,去找北极熊聊聊天,再沿着叶尼塞河运冰回长安,以消暑热,想想就很美
……大唐有梦想!
侍女们鱼贯而来,摆放好桉几、铜锅和各种肉片菜蔬,汉水多鱼,桉几上自然鱼片居多。
艨艟开路,楼船逆流而上,李元婴吃着菌孤清汤火锅,看着油包炸起的水花,比兕子描述的三门峡水花,相差的不只一点半点。没看错,就是油纸爆炸包开路,韦珪那厮坐在最先的那只艨艟里,同行的还有张果。
关于巴山,除了巴山楚水凄凉地,最有名的便是李义山的君问归期未有期,半山夜雨涨秋池。李义山虽然与李义府只有一字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