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里是燕回县吗?”一个胡商说着蹩脚的燕回本地方言,磕磕巴巴地问客舍的掌柜。
掌柜哈哈一笑:“是不是快要认不出来了?这两个月我们县城简直大变样嘛,我们这些人也不知道,燕回县居然可以变成这个样子。”
道路变得平整多了,一看就是用石滚压过了,还给铺上了青石,都是些青石碎块,价格低廉,下雨天不容易溅一身泥水。原本的燕回县,臭不可闻,哪怕是县衙附近,都可以闻到畜牲粪便的臭味,让人作呕。
沈黎准备军训事宜的时候,就开始叫参与军训的汉子清理不干净的东西了,用粟米当工钱,不少人都愿意干。女人也想做工,大家本以为沈黎是那种不赞成女人抛头露面的孺子,没想到沈黎居然持有支持态度。所以天天都有妇人带着沈县令发下来的口罩,每天清晨从街头打扫到巷尾,然后在打扫干净后去县衙领取今天的两斤麦子或者玉米面。两斤麦子听起来不多,但是够三口之家两天饱食了。只是打扫卫生,不是什么技术活,也不用一天干到晚,这个工钱非常好拿。
“怎么还新造了这么多低矮的小屋?”那人疑惑地问道。
“哦,那是县令叫我们盖的,这是厕所,你可以看看里边有个可以方便的坑,坑是斜面的,秽物会直接滑下去,堆在后边的那个暗房里。等每月十五,都会有专门的人过来挑粪,运到肥料制造厂。”
“哦,肥料,我知道,但是这个还专门派人负责吗?我感觉自家的草木灰和畜牲排的粪便就够用了!”
掌柜的神秘一笑:“我们县的县令,是皇帝亲口承认的神童,他就是那个做出肥皂和香皂的沈黎啊!你们之前有段时间不是想进织布机吗?新式织布机也是他造出来的,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个招牌。我们县的肥料有多好,村户的老人都知道,那土盖上这个,真是看着就觉得地肥了不少。不信你就去看看,现在在肥料厂干活的汉子少说也有两百多人了,是体力活,但是工钱也合理。一天七八十文,干得好有奖金。控制温度的活,得专人干,一天能有一百文钱。要是成效不好,县令舍得花这么多钱搞这个?”
“你们肥料还要专门靠人做?不是直接粪土浇上去就好了嘛。”
掌柜道:“呵呵,那哪能一样呢?县令说了,这消息放出去了,等今年粮食增产了,大批订单都会过来的,到时候肥料不止一斤五文钱了,你要是想买着试一试,不如现在就买,免得涨价了!”
胡商将信将疑地去县衙旁边新开的店买上十来斤,表示要回家试一试,要是不好,以后就不买了。十来斤不过几十文钱,亏也亏不了多少。他家周边的草场今年看着草的长势就不好,不知道撒点肥料会不会好一点,这样家里的兄弟就不用老是挪地方找草比较丰茂的地方放牧了。
沈黎其实也很苦恼,因为靠着肥料来钱是比较慢的,毕竟这东西真的需要长期观察和宣传,虽说他名头大,可是事关农耕,就算商人们人傻钱多,也不想拿这个开玩笑。
沈黎一副苦恼的表情看着他爹:“爹,今年咱家得吃糠咽菜了,毕竟你儿子我败了这么多钱财,今年老本都收不回来了。您可要想法子养我啊!”
沈来秋淡定地打开沈黎戴着的荷包,只见里面鼓鼓囊囊的都是银票,一张银票一百两面额,这里面少说有二十张。他们家就算以后不事生产,也不可能会穷,所以沈来秋懒得搭理这小狐狸。指不定这小狐狸怎么发财都想好了,故意在这里逗他老子玩呢。
沈黎看到老爹不理他,赶紧跟沈言诉苦:“小言啊,为兄我要破产了!你看怎么办?”
沈言为难道:“哥,你跟我说没用,我顶多一天少吃一张糖饼,别的我可帮不了你了。”
沈黎看着他那包子脸皱起来了,内心乐呵得不行,薅了一把弟弟的狗头,“行了,该吃就吃,你哥我今年必须得带着大家发财!肥料是必须要搞的,种地需要它。可是别的东西也得搞,不然赚不到钱,灌溉的事情也不好解决啊!”
沈言不知道他哥有什么新打算,只要不扣他的糖饼,啥都好说。
“哥,我昨晚睡觉,居然有蚊子咬我,咱家蚊帐得买了。”沈言拉开袖子,沈黎就看到弟弟白嫩的胳膊上一片红色的包,沈言还忍不住去挠,看着就严重许多。
沈黎叫李福从库房拿他们蒸出来的花露水,给沈言抹上。沈言顿时觉得舒服多了,皮肤上凉丝丝的。这才四月,居然已经有蚊子了,今年的气温上升地有些快。做蚊帐的纱网状的布已经带了,只需要请人帮忙做成蚊帐就好了。
蚊子这东西,容易传染疾病。沈黎庆幸自己早就叫人清理粪便,清理河中的不明尸体以及腐烂物了。不然弄出毒蚊子,搞出瘟疫,那不得出大事?
沈黎开始做起做肥皂的小作坊,那些牧羊的人听说了这件事,很高兴地将废弃不用的羊油拿过来卖,沈黎都欣然收下,这里的羊个个都高大肥硕,身上的油也多。这种油做出的肥皂和猪油做的几乎没有区别,这里少有人养猪,养的羊倒是不少。牧羊的人有燕回县的,也有那些胡人,这些人家的羊油存了不少,听说沈黎把羊油的价格定得很合理,就选择到这里贩卖出去,也好买些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