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被君乾锁起来了,白竹笙出不去,他只能眼巴巴看着君乾。
他和君乾都被那个变态关在这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再加上君乾目前显然是对他有一定好感的,白竹笙不希望君乾出事。
否则尾巴尖不就白白给人摸了吗?!
眼皮下的眼珠微微转动,微阖的双眸缓缓睁开,那是一双漆黑的眸子,没有什么光和焦距,就像刚从梦中醒来。
四目相对间,滚滚直播间又冒出了新的表情包: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jpg】
熊猫头一脸不屑。
白竹笙:“……”
黑白团子匍匐在地,脑门儿顶着黑布,精致大黑眼圈里澄澈的瞳仁夹杂着担忧和君乾看不懂的情绪。
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下,佯装疼痛的君乾竟然有了一丝微妙的良心不安。可能是那双黑瞳仁太过清亮,好似水洗过的夜空,任何一点情绪都像星子一样闪烁。
他当了这么久的赏金猎人,夜中杀人时,也曾觉得夜幕上的星子太过明亮,清冷的光辉洒落在地面,照出他的一手血腥满身污秽。
不过这次他接的任务,除了赚钱,按照某位颠倒黑白的政客的说法,也是为了雌雄平权做出了贡献。
佘晏,佘家第四子,把他关在地下实验室的人,就是这次的任务目标。佘晏研发出一种违禁药剂,能够短时间提高基因等级,比如注射药剂的中等雌性能够变成一个月的高等雌性。
代价是……生命。
雌性很珍贵,可是在黑市,雌性也只是一种珍贵的货物。
佘晏就一直在收购这种货物,注射药剂后提高货物品质,比如一个中等雌性注射药剂就能变成高等雌性,佘晏再高价转卖出去。
这种买卖简直是一本万利。
不过这也不是无本买卖,低等雌性提升到中等雌性的药剂原材料,是高等雄性的血液,也就是君乾。他已经被抽了两个月的血了。
佘晏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什么用他的血液制造药剂成功率更高。
真相是君乾隐瞒了自己的基因等级,他的基因等级更接近于超高等。联邦目前没有一位超高等雄性,所以佘晏并没有想到这一方面,或者想到了,但是还未证实。
只是杀了佘晏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不过委托人既要君乾拿到真正的药方,又要求他活抓佘晏,还要他对佘晏做一些不危及性命的小处理。
纷杂的思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君乾闭上眼,躺在地上。
看不见那个黑白团子后,安抚的效果也削弱不少,狂躁期特有的忙音在耳边叫嚣,痛苦在脑海中好像具象化成一个摆钟,在虚无和真实中来回摆动。
君乾的基因等级很高,所以绝大部分雌性对他的安抚等于无效。在遇到这个雌性幼崽前,他从未被安抚过,每次狂躁期来临时,他就咬牙靠自己的意志力捱过去。
明明这种“捱”法,他经历了这么多年,可是此刻却有些捱不下去了。
因为他就刚刚,体会到了被安抚的滋味。
温柔的木香,柔软的触感,清亮的奶音,编织成了一张网,裹住了他所有的痛苦,也囚禁住了他。
那张网就和蛛丝一样柔弱,只要使出一点力气,就能挣脱开来。可被安抚的灵魂却懒洋洋地一动不动,心甘情愿被束缚住。
这样不好。君乾想。
他不可能每次狂躁期来临,都能找到这个雌性。如果他依赖这个雌性的安抚来度过狂躁期,那么他就有了弱点。
他不想有弱点。
所以哪怕只要睁开眼,看一眼这个雌性幼崽,他所有的痛苦就能戛然而止,君乾却依旧是固执地、自残般闭着眼。
疼痛像蚂蚁一样钻在骨头里啃噬,又像尖刀般一下一下割他的皮肉。基因等级越高的雄性,狂躁期的痛苦就越大。
君乾已经忍受过无数次这样的痛苦,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感受过像此刻一样的难捱,特别是稚嫩又急促的叫声不停回响在耳畔边。
那只雌性的叫声好像变成恶魔的引诱,引诱他睁开眼,只要睁开眼,所有的痛苦就能结束了。
在君乾的自制力将要耗尽时,禁闭室的大门打开了。
君乾忽然有了一种预感——他等待了两个月的机会,要来了。
“高等雌性的安抚对你来说也无效”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皱眉道,他的棕发扎成低马尾,鼻梁上架着银边眼镜,镜片后是冰冷的蛇瞳,从眼尾至颧骨,有着蛇鳞般的黑色花纹。
佘晏的声音透出一股阴冷:“真是棘手。”
【逐渐起了杀心.jpg】
熊猫头缓缓勾起唇角。
突然冒出的表情包把白竹笙的紧张冲淡不少,他安静如鸡地缩在铁笼里,假装自己不存在。
【只能处理掉了,处理之前先带去实验室抽取一下……】
白竹笙听到了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响起了关门声。
他们走了。
踟蹰片刻,白竹笙伸出毛绒绒的小爪爪,小心翼翼拎起黑布的一角,发现昏暗的禁闭室空无一人,阴冷到好像有幽灵潜藏在角落。
耷拉着耳朵的黑白团子,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