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城门北门处,一列车队缓缓向城门处驶来。
看守城门的官兵例行公事,将人拦了下来。车队最前方,那辆最豪华的马车上,车夫旁边一个约摸有二三十岁的小伙子知机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各位兵大哥安好啊,”他熟练地掏出身上的路引,一点也不带停顿地念出今天白天背了大半天的台词,“我们家老爷是做香料生意的,这不刚从南边进了一大批货,这会儿正准备带我们家大夫人和二夫人回去呢。”
说着他收回通关的路引,将狐小玉今早利用魅术忽悠了城里商会的负责人办下来的行商凭证递了出去。
那上前来拦人的守城官兵懒洋洋地接过凭证,不出意外地捏到了小伙子藏在凭证下的一个银锭子。
这几乎是出城的商队与守城的卫兵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只要不是朝廷戒严或是有什么朝廷要犯在这附近出没,只要商队给了孝敬,这例行检查也就是走个过场的事情。
只是……那个官兵将银子拢进袖子里,轻轻地掂量了一下……这个没听过名号的胡老爷,倒是个出手阔绰的。
他朝检查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就懂了。只要撩开车帘子看看,这检查就算完成了。
三两个官兵一起向前,往几辆马车处走去。
领头的官兵将凭证还了回去,给那个疑似管家的小伙子递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熟料接过凭证的小伙子却并没有回他一个同样的笑容,而是苦笑着冲他抬了抬头。
领头的官兵歪过头去,就看见刚刚接收过他的暗号的、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一个小伙子竟然顿在了人家的马车前头。
领头官兵刚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到底是年轻,这信号怎么还接收错了呢?
“陆小乙,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呢?马车里有什么问题吗?要是没有的话就快点放人家走,后面还有人在等着呢!”
“哦哦。”那陆姓官兵嘴里应道,手上却还是舍不得放下那片布帘,眼睛一个劲儿地盯着马车里面看。
领头官兵都要怀疑马车里是不是藏着一个江洋大盗了,捉一个上去就能让人升官发财的那一种。
缺见那个收
回凭证的小伙子已经回到了马车边,他不失礼仪又不容拒绝地将那位守城官兵推了开来,“辛苦了,这位陆大哥,这些银子还请您拿好,就当是我们家老爷请各位兵大哥喝酒了。”
老,老爷?
陆小乙不由将马车里那位老爷安坐的地方又望去一眼,中间正坐着的、看着年纪比他大不到哪儿去的少年冲他露出了一个动人的微笑。
桃花一样的眼睛微弯又很快恢复成原状,陆小乙的心却“扑通扑通”地跳得停不下来。
刚刚的注意力全放在两位夫人身上,如今仔细一看才发现,若是这位老爷是这等品貌,哪怕他生意做得不大,名头传得不响,也多得是美人愿意跟着他吧?
陆小乙呆呆地站在原地,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那一队马车早已驶远了。
直到领头官兵的手狠狠地敲上他的脑袋,陆小乙才“嗷呜”一声回过神来。
领头官兵一边将他手心里的银子拢到自己的手上,一边教训他,“你第一天的时候,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啊?早就跟你说了,不能贪过头,不能贪过头。你小子平时看着还算机灵,怎么今天就犯了浑,收了人家两遍过路银子呢?”
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做生意的人要是吝惜那些打点的银子,被这些官兵借题发挥,扣押着他们的马车来一通“细致入微”的搜查。
到时候耽误了自己的生意才是最得不偿失的,做生意的都知道怎样做才不会因小失大。
可要是他们这些官兵贪心不足,想借着这点小小的特殊敲人家一笔大的,那能在城里边做生意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这些人背靠商会,只要有一个人硬气一点,宁愿耽误一点时间,也要将他们告发到上级那里。
那到时候,他们这些滥用职权的小喽啰可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陆小乙经领头官兵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被一个小男孩迷得晕晕乎乎,连被人又往手里塞了一遭银子都没注意到。
登时后悔不已,他刚刚待在那里,不是为了多敲那个小少爷一笔银子来着的。
他是……悔着悔着,他就不由将手往那块银子那里伸。
被人一巴掌拍下去了,“干什么,干什么?把规矩都
忘干净了?”
是领头的那个官兵,为了避免银两纠纷,这收来的银子一般都放在他这里。等下了值,还孝敬给上面的,孝敬给上面;该分给弟兄们的,分给弟兄们。
陆小乙一看领头大哥那个表情,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回想起自己今天犯的错,顿觉自己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他赶忙解释,“不是大哥,我没想动这银子,不是,刚刚我就没想收这银子!我就是一时没回过神来,刚刚,”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刚我在那辆车上看见了两个大美人!”
他不由想起刚刚自己撩开车帘时看见的场景,他的位置站得巧妙,第一眼看见的根本不是正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