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纪荷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
江倾在床上睡着,两臂伸开,薄被只盖到腰以下?。
牵被子将他?盖好。
倾身,在薄唇印上一个吻。
男人唇瓣柔软。
安安静静亲着他?,享受他?睡着时的安稳。
几个小时前,两人放肆。
他?精疲力竭。
嘴角无法克制的勾起,又啄了啄,方离开。
换好衣服,将行李轻轻拖去玄关。
纪荷返回?,在办公桌撕下?一张便签,写了三?个字,连同旁边的牛奶,一起放在他?枕侧。
她身影离开。
玄关传来拉门的动静。
男人毫无知觉,呼吸均匀。
枕头旁的便签上写着:补一补。
用奶瓶压着。
边上还有一个笑?脸。
等江倾醒来,看到这瓶牛奶和补一补三?个字,估计不会是笑?脸这么简单了。
……
大其力的破晓寂静。
街头混乱平息。
随处可见的痕迹倒在乌漆嘛黑的角落。无人问津。
两辆车一路疾驰,到达沉睡着的海关楼。
向导下?车沟通,没五分钟通往泰国的关口就大开。
车子往对面国门行驶。
打着哈欠的工作人员强撑精神,对车尾巴行军礼。
纪荷靠在后座,接一通电话。
连续两夜的厮混,没造成她半点的耗损。
微光中,容光焕发。
“当时市局不肯做这交易。江倾临走时将检材送来打过招呼要关照,结果,乔景良以江倾人身安全为?由,要求市局出?一个假结论给你。这事儿,江倾真不知道。”
明州比金三?角快一个小时。
天气似风和日丽,手机那?头沈局沧桑的声?音带着诚恳,不时有鸟鸣声?穿入。
纪荷坐在这头暗沉的光线中,没回?话。
自从?沈清走后,沈局睡眠变得浅,晚上睡不着、早晨起得早,这会儿应该在公安大院的森林公园里。
鸟语花香,脚步清闲。
“你不要怪他?,他?回?国后我们把结果告诉他?,他?有过怀疑,认为?一个姨父做不到对你那?样深的情感。”
“他?是对的。”纪荷发声?,侧眸看窗外走马观花逐渐亮起来的异国景色,“我小时候在东南亚生活,后来被带回?国内,经常会梦到雨打芭蕉叶、红土壤,反复的梦,以前没当回?事,现在看来是儿时的记忆作用。”
乔景良的未婚是泰国华人。
一生未去过中国。
当时在鸿升潜伏的日子,纪荷旁敲侧击身边人,都声?称他?未婚妻是因病去世在泰国,从?未回?过国内。
乔景良早年在国内以房地产起家,后来生意壮大成为?首屈一指大企业家。
金三?角的毒品泛滥,直接影响我国打击毒品犯罪的事业,政府制定疏源解困计划,与东盟发展贸易。
老缅泰三?国的交界成重点合作对象。
鸿升那?时候大举进军东南亚。
在老挝的金三?角特区建立中国城,成了举足轻重的存在。
乔景良就在那?时候与他?的未婚妻相识,听?说他?未婚妻高贵大方是当地华人区非常富庶的家庭出?身。
这和纪荷印象中自己养母黄岚音畏畏缩缩的形象极为?不符。
既然是双胞胎姐妹,教养与气质该相似。
大相径庭如此,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纪荷的整个童年都是匪夷所思的。
她在看到自己和乔景良在中文学校的合影时,不由这么猜想,那?两人的确是姐妹,由阮姐口中所说,两人性格迥异,自然气质也迥异,后来姐姐遇到乔景良,相知相爱。
而妹妹黄岚音则阴差阳错成了被拐卖对象,受尽折磨。
姐妹俩境遇迥异,却殊途同归。
姐姐失去女儿,抑郁而亡。
黄岚音则辗转进中国,嫁乡野村夫,做别?人的保姆,最后车祸而亡。
“我和他?是亲生父女,那?我可能?是我养母拐来的。”纪荷叹息,“养母深受被拐卖的痛苦,因而把恨发泄在乔景良身上,拐走我,让我们父女分离。我干爸……”
纪荷停顿,这时候叫干爸特别?讽刺,不过历经大小坎坷,她已经无催不坚。
自嘲笑?一声?,声?调若无其事扬,“他?觉得愧对我,毕竟自己的血腥事业害了亲生女儿,不是长脸的事。因爱生怖,想方设想阻止我和他?相认。”
沈局说,“乔景良亦正亦邪,但不管怎样,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好。”
“有什么用?”纪荷寒心笑?,“他?以前对我说,我是有远大理想抱负的人,可他?亲手折断我翅膀,让我负重前行,苦不堪言。”
“是他?让江倾回?来了。”沈局提醒。
江倾中弹一百多?发,神仙都救不回?来的人,乔景良却使了关系,让江倾从?湄公河辗转到了冯勇那?里养伤。
不止是治疗,当时江倾以卧底身份,折了鸿升和其一条船上的罪犯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