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用!”男警员立刻站起,朝她往下按手,示意她坐,“待会儿江队亲自给你做。不用急。”
“……?”纪荷挑眉,“是不是有点不符合规定?”
“符合啊。除非你们是夫妻关系。”
“…………”
嘴角僵硬扯了扯,勉强一笑,“哦,呵呵……好。”
这个笑话可真冷啊。
冷死她了。
纪荷重新退出来,在走廊里走着,打算找一间询问室先等着,结果转了几圈,询问室没找着,迎面碰到的人尽对她怪异地笑……倒是把她吓几跳。
大概一个小时后江倾才忙完,从楼上下来。
在楼梯缓台因为步伐过快,差点错过她,往下冲了两阶才收腿往她这边来。
“很忙吗?”纪荷脸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白皙的脸皮也被洗干净,不过这样反而显得更触目惊心。
江倾抬手在她头顶撸了一下,“进来。”
纪荷抗拒,“不要乱摸。”
“怎么。”他挑眉。
“你那些下属因为我身上这件衣服,神经兮兮几个小时了。”
他眼底不服气,带笑看她,“你还我名节。”
“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纪荷恼。
“我怎么恶人了?不然让你半裸着到这儿来晃?”
“怎么就半裸了?”纪荷惊地差点离地跳起,但一想这样可能太过滑稽,会闹更大笑话,而转为瞪他一眼,越发搂紧胸前布料,含胸缩背往他办公室钻过去了。
江倾注视她穿着自己衬衣的背影,眼底有千言万语,化作一捧烟,消散作罢。
……
办公室阔气。
之前纪荷来过几趟,和上任的韩停队长也算熟,这回再来竟然是来做笔录,有点世事
真奇妙的感慨。
他像小警员一样,拿着笔记本电脑、按手印的红泥盒、纸笔伺候着她。
纪荷事无巨细的讲。他手指噼里啪啦在电脑记录。
最后做文书的时候,纪荷又发现一个惊奇的事实:
一般警员头大的文案工作,他做的不费吹灰之力,根本不见半点思考,半垂首,握着钢笔没两下就完成。
“签字。”把东西交给她。很贴心的将签名角对住她,在她拿起笔后,又食指、指了指。
然后按手印。
他拿起印泥,在她猝不及防之际,柔扣她腕,比她明显宽一些的男性拇指、勾缠她拇指,按进印泥盒里,碰触之间皆是温热,甚至高热,足以麻痹她这一瞬间所有的感官。
红色属于她的指纹在纸张上留下清晰痕迹。
江倾放开她。
大功告成轻吁一口气,“走,送你回家。”
“我得去医院看同事。”纪荷觉得自己要被他关照成弱智儿童了,蔫在椅子里浑身提不起劲。
相反,他却精神昂扬。
好像下午活动开了精骨。倏地从桌前离开,在身后窸窸窣窣地弄着什么。
纪荷问,“你密码我生日什么意思?”
“你傻了。”他语气很淡,也许还扯着唇角吧,“我们生日同一天……”
纪荷脸色明显放松了一些。
窗户大开,夜风裹挟着楼下的花香,浓郁散入。
可能快夏天了,身心才这么燥热,她笑了笑,“对的……我忘了……”又解释,“你知道……我从来不过生日……”
所以在青海那夜和他通话,他说今天是她生日又同名,纪荷根本没反应。
她从来不过生日。
江倾过。很隆重。
他们十年前分开那夜,就在他的生日聚会上。
“我得走了,今天麻烦你。”心中疑惑解开,纪荷神情放松起身,和他打招呼没获得回应,她转身……
入目是一堵沟壑分明的麦色背脊……
左肩胛骨中段至脊柱沟,一道斜长的疤,狰狞扭曲着像诉说当时所遭受的痛苦……
啪一声。
一串清脆的响,打破室内的宁静。
他双手撑在柜门上,闻声,扭过头……
纪荷立即蹲下身,在地上摸索着笑,“你吓到我……钥匙都掉了……”没接
收他眼神,径直勾起自己钥匙,缓缓站起身,才用密不透风的情绪、去看他。
他已经在穿衬衣。
随手扯了一件白色的,套上,正面地瞧她,一边扣扣子,眼神云淡风轻着,“那我还有枪伤,你岂不是晕倒?”
“真有?”她随意笑着,轻淡地。
“假的。”下摆没收进裤腰,只让衣领扣子多解了几颗,随意、休闲,正装衬衣穿成和她一样不着调风格,江倾拿起车钥匙,“走,送你。”
看起来她无法拒绝。
纪荷抬步跟上。
电梯里,分开而站。
光滑的轿厢壁,印出两人同款不同色、衬衣的影子。
江倾白色,很清透;纪荷灰色,猛一看去像团浓雾。
她说,“今天真开眼界……你竟然成了这样的男人。”
“哪样。”他漫不经心,手上转着一个打火机,抬眸,锐利的眸光一丝一毫地、不放过她印在轿厢上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