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瀚白白的手心里,躺着一枚靛蓝色的……绳结。
这绳结上的结,约莫有一根拇指长,打得歪歪扭扭,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杨初初见杨瀚满脸疑惑,轻咳一声:“哥哥,这是剑穗……”
“剑穗!?”
杨初初认真点头:“哥哥每天都练剑,可以把我的剑穗挂在剑上!这样,会天天想到初初噢!”
杨瀚一愣,复而又认真去看那个剑穗,杨初初有些心虚,道:“我……我做得不好,手笨笨……做了很多次,这是最好的一个了!”她怯生生的,越说越小声:“虽然不好看,但,是初初亲手做的!”
说罢,她还晃了晃小手。
杨瀚肉眼可见地露出笑意,一把握住剑穗,咧嘴:“谁说不好看了!?好看得很!”他看向白亦宸:“是不是!?”
白亦宸微笑颔首:“自然是好看的。”
杨瀚道:“我这就把剑穗拴到我的剑上!”
说罢,杨瀚拿过木剑,将剑穗穿了上去,打了个结,道:“现在是木剑,以后换了真兵器,我再挪过去!”
杨初初抿唇一笑。
系好之后,他将木剑握在手中,耍了两招,原本平平无奇的木剑,如今多了靛蓝的穗子,还真添了几分潇洒灵动!当然,若是不仔细看细节的话。
杨瀚越看越得意,这可是妹妹亲手做的!
二皇兄一定没有。
四皇兄一定没有。
只有他有!!!他差点捂着嘴笑了起来。
杨瀚玩了一会儿剑穗,忽然道:“对了,小路,你会武功吗?”
此话一出,杨初初也有些好奇地看向了白亦宸。
白亦宸笑一下,道:“奴才学过一段时间的杂耍,算不上会功夫。”
杨瀚嘿嘿一笑:“我上次见你骑马骑得很不错,马球也打得好,看起来身手矫健,非常灵活,不如你有空就来我宫里……我教你练剑吧!”
白亦宸:“……”
杨初初:“小哥哥,你想来吗?”
顿了顿,白亦宸笑道:“多谢六皇子美意,不过奴才还是应该谨守本分,以伺候公主为第一优先。”
杨瀚也没再多说,道:“那好吧!以后再说!”
杨初初看了一眼白亦宸,他不会武功!?
从第一次在冷宫,他一个手刀打晕了荣贵人……到后来在围场,救自己脱离危险,再到策马打球时,那英姿勃发,睥睨众人的气势……
杨初初忽然觉得,他的身上,一定藏着很多故事。
但既然他不想说,她便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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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使驿馆。
瓦旦侧妃乌雅揽镜自顾,她一大早便起来装扮,期盼着今日能和瓦旦王一起去游城。
她对着镜子满意一笑,又转了个圈,这才满意地下了楼。
乌雅来到院落一楼,却见正厅里,鸣闫并不在。
哈敦此时路过,乌雅一把叫住他:“哈敦!大王呢?”
哈敦顿住,结结巴巴道:“啊……小的不知道。”
乌雅疑惑看他:“不知道?”她敏锐地从他脸上捕捉到了掩饰,追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
哈敦只能插科打诨:“雅妃娘娘,我真的不知道啊!大王去哪儿,也不会告诉我呀!”
乌雅还是不信,道:“那个贱人在哪里!?”
哈敦一愣,不敢接话。
他身后默默走过来一个高个子,这人是鸣闫最信任的人之一,麦司。
“雅妃娘娘,请自重。”麦司面色平静,毫不畏惧地对上乌雅的眼睛。
乌雅知道他油盐不进,收了收狂放的态度,道:“那你告诉我,大王去哪里了?”
麦司沉声:“大王带着王妃去游京城了,说是想看看京城的风土人情。”
乌雅一愣,随即尖叫出声:“什么!?他们两个一起去的!?”她娇俏的脸上,陡然蒙上一层怒气。
麦司缓缓道:“这是大王的决定,我们无权干涉。”
乌雅气结:“好!好得很!”
她气得转身就走,怒气冲冲地上楼了。
乌雅走之后,哈敦终于松了一口气:“这雅妃,也真是太烈了!若换了我,我也喜欢那柔弱娇贵的公主……”
麦司扫他一眼:“不怕大王拔了你的舌头?”
哈敦连忙捂住嘴,转身跑了。
鸣闫从未来过京城,为了今日方便出门,他特意换了一身汉服。
但他身量高大,猿臂窄腰,毛发有微微卷曲,灰褐色的眼仁,像鹰一般,与这儒雅的汉服,显得格格不入。
静瑜公主默默跟在后面。
“走快些。”鸣闫有些不耐,回头看她,微微一怔。
静瑜公主今日换上对襟绣花襦裙,胸前佩戴一枚白玉雕花坠领,整个人清雅出尘,容姿绝艳。
她也很少来到闹市,街上人多,时不时有人看她,总有些不自在。
鸣闫皱了皱眉:“真是麻烦。”
说罢,一把拉起她的手,放慢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