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众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旋即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林念身上。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林念说的话,那他必然有解决办法!
林念看着他们三人‘和善’的眼神,不禁向后撤了一步。
“看我干嘛?”
他们三人忙不迭道:“林世子,今歌是你的门客,这些都是你传授给他的,那你应该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啊,还请林世子指点迷津。”
不是他们三人不去想税收的事。
而是从兴水利话题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到税收上,他们就是有心去思考,那也不是现在就能想通的啊。
兴水利和税收,两件看似微薄联系的事,居然在林念这里有不同的看法,并且听口气,这两件事的联系还不是一般的深。
直接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他们现在真的是一头雾水,总感觉有点苗头,却怎么也抓不住。
难搞哦。
林念看着他们三位愁眉苦脸的样子,内心有点小无奈,这三位可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啊,没想到成这幅鬼样子。
“没什么可以指点迷津的,这又不是现在能办的事,现在要是从税收上开了口子,会引起多大的反响,多大的动荡,你们做官这么长时间,难不成没我清楚?”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周遭温度顿时降低几分,彻骨冰寒,冷到让人窒息!
他们这才回过神来,头脑一热问出这样的问题,幸好现在悬崖勒马,这才刹住车。
这是能说的么?
根本不能!
万一被人听去,那真的是活腻歪了。
别说他们三个,就是永延帝亲自来,再加上所有国公,这件事都办不成!
朝廷中随便传出去一句话,对十万人的利益口子,这要是真扒开了,那真的会陷入动荡,只会离海晏河清这个目标越来越远。
税收之难,难于上青天。
即便是林念也无能为力,除非世袭罔替,朝代更迭,不然这件事很难执行下去。
但也就现在林念的情况来讲,而不是真没有办法。
不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不过看到三人哑然皱眉的样子,林念轻笑道:“诸位大人,咱们现在聊的不是兴水利么?”
三人顿时一震,半晌才恍然大悟。
“你啊。”杨长崧苦笑着摇摇头。
“破窗效应,让你们砸一面墙你们肯定不愿意,但现在说开一扇窗,是不是就接受了?”
“刚刚说的税收其实就是砸墙,但兴水利一比,不就成开窗了?”
三人脸上顿时惊愕起来。
原以为林念会给他们提供一个执行办法,没想到提供的是一个思考方式,让他们这按照固有思路运行了几十年的脑子,豁然开窍。
三人先是惊愕,随后沉默,最后变成了一张张欣喜的脸,不是拍脑袋就是拍大腿。
“好办法,好办法啊!我明白了,明白了,感情之前白活了几十年,都不如林世子的脑子转的快。”
“破窗效应,虽然听着新奇,但真的管用。”
“刚刚把税收的难点展开一讲,现在觉得兴水利会如此简单。兴水利再难,还能有税收难么?”
三人欣喜,一边兴奋的说不听,还不忘骂自己人老了,脑子转不动了。
他们这般开心纠结的模样,林念全都看在眼中。
“三位大人不必自责,不过是一些登不上台面的小伎俩罢了。”
吕泰摇头苦笑:“林世子,您太谦虚了,这要是登不上台面,那我们几个老东西还活着干啥,干脆找墙角撞死算了。”
“是啊林世子,你提供的这个破窗效应很有用,我们会如实跟陛下汇报。”
“不用不用,一点小事还告诉陛下干啥。”林念客套的推脱。
他们三位摩拳擦掌,好久都没有如此兴奋过。
这种感觉,让他们回忆起年轻时在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们逝去的青春。
最终三人拱手告别,临走前杨长崧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林世子,宿国公的去向你知道么?”
“什么?”
没等林念询问,杨长崧便笑着摆手离开。
宿国公的去向……
林念这还真没有去想。
他听到外面马车动静越来越小,随后便把程铁懿给找来。
“铁懿,你爹去哪了?”
“不知道,俺爹没跟俺说。”程铁懿摇头,看着只剩下林念一人,好奇问道:“聊啥了啊,林哥?咋还跟俺爹有关系?”
“没啥,没事儿。”林念随口道,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陷入思考。
能去哪呢?
他紧紧的皱眉,思绪开始飘荡。
——
皇宫。
三人马不停蹄的赶到御书房,上气不接下气,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刚刚在荆南王府的事情告诉永延帝。
看着他们三人这般急躁的模样,永延帝的眼眸中闪过欣慰。
“你们啊,多大的人了,还在朕面前如此毛躁。”
“但林念的这个思路着实不错,这件事你们谁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