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人家明察秋毫。我是跟三姐没那么亲近,可这次的事吧,也不能都赖我。”
“我固然不该恼三姐,可三姐也不该软刀子扎我心上啊。我恼她,不是因为她诗文比我好,是因为她没拿我当姐妹。”
“我作诗作文是不如三姐,可也不是一无是处啊。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要是比算术,我比三姐强出了一座山去,不信您找个账房先生来我绝对算得比他快、比他准。”
“至于琴棋书画那些,我只要会鉴赏就行了,咱家又不指着这个吃饭。像娘和婶婶们,在家主持中馈,谁没事天天作诗画画的?”
“可我从来都不说这些,连娘也不知道。因为,我觉得事事争个高低也忒没意思了。”
“还有,三姐自己不喜欢我也就罢了,还带的大哥和四哥生分。”
“咱们是什么人家?耕读传家、世宦之族,咱们又不是那等有爵位相传的公卿之家。若是有爵人家,兄弟之间为顶帽子打破头也就罢了,咱家子弟是要科举出仕的,那兄弟之间有什么好争的,反正大家将来都是要科考的。”
“科举是朝廷说了算,又不是咱家说了算。三姐向来怕四哥抢了大哥位置,目光短浅如斯,我看她这读书也没读出个所以然来。我只盼着两位哥哥能郊祁并第,谁要做那谭尚相攻之事。”
说完,苏韵忐忑不安地看着太夫人。
这倒也不完全是装的,因为她确实兵行险着——赌了一把。
这种封建家族的大家长跟她家奶奶可不一样,人家真就是对子女生杀予夺,当然,普通人家没有皇室那
么夸张,但在这种家族里,大家长对小辈的态度,或者说小辈得宠与否,直接决定了她或他在这个家里的生活状况——尤其是在原身的母亲作为继室不甚得宠的情况下。
太夫人既未发怒,也未叫她起来,只是目光晦涩地拨弄着手上的串珠。
半晌,才道:“回去把《心经》抄十遍,抄完拿来我看。”
苏韵离开之后,太夫人颇为兴味地笑了:
“你说,今天这一番话是老七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她那个娘教的呢?”
刚才那角落里的老嬷嬷此刻正在给太夫人敲腿,闻言小心翼翼道:
“七娘子还是个孩子,保不齐是大太太借娘子的口,大太太素来贤惠温顺,只怕是近来家里的事太多,有些心烦气躁,也是正常。”
太夫人摇头:“不对,我那大儿媳可没这个脑子。我以前总觉得老七莽撞无谋,没想到也能说出这番话。”
“素云呐,人人都说羡慕老封君,可这老封君眼睛一闭,想的全是这些子孙。”
“郊祁并第,谭尚相攻。”
太夫人半靠在榻上,接连念叨了几遍,才轻轻闭上了眼。
素云拿了床搭子盖在太夫人身上,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苏韵回了自己的院子里,伏案抄写《心经》。杨家在湖州府也算是一等的大户人家,妥妥的居移气、养移体,可是跟她那现代豪宅还离得十万八千里。
上一个年代文副本,虽说是普通平民小户人家,可通过努力还有发家致富的一天,毕竟整个社会的生产力基础摆在那呢,现在这地儿,真是哪儿哪儿都让她不舒服。
史书为啥老说某些昏君穷极奢欲,因为生产力基础太低,不穷极手段,就没法满足“奢欲”。
比如像现在,虽然屋子里放了冰盆,她还是热得不行,只能一边让丫鬟打扇,一边抄书,默念心静自然凉。
“七娘子,太太来了。”一个小丫头喘着气跑进来,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她理了理衣衫,整了整头上的钗环,确定仪表端庄之后才去正厅拜见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晚安。感谢在2020-04-1521:39:10~2020-04-1523:5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豆豆?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176735320瓶;晚枝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