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首都,苏韵恍惚有种回家了的感觉。
眼前的一切,正是她孩提记忆中若隐若现的画面。
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还未接连拔地而起、号称宇宙中心的五道口,现在最热闹的地方还是录像厅和唱片店。
更不用说鸟巢、水立方这些千禧年之后才兴起的地标,现在还只是一片洼地。
唐建国俩口子已经不是第一回来首都时看啥都激动的样子了,不过还别说,这首都到底是首都,发展就是日新月异。
一年前火车站附近还没这些楼呢,这才过了多久就万丈高楼平地起了。
白素芬啧啧称奇,跟自家男人嘀咕:
“你说,要是咱家两娃能在这地儿站稳脚跟,那咱这辈子也值了。”
苏韵指着窗外:“妈,我让哥打听过了,现在只要有户口就可以在首都买房了。看到了没,就这片地,明年就要开始造地铁了,关键是这房价也没比咱锦江市贵多少。”
白素芬这两年被她灌了一肚子房产投资的理念,此时也颇为动心。
“可你说咱家就在首都买了,难道家里就不买了?”
苏韵道:“你那个宿舍,迟迟早早单位肯定会分给你们,最多就是补点钱。锦江的房子咱什么时候不能买,关键是看它房价涨不涨。你别不信,首都的房价绝对比锦江涨得快。”
“你看着吧,再过几年,首都的房价绝对五倍十倍的往上涨,到时候这里一套房子,值锦江几套房子,你就知道这买卖做得划算了。”
见白素芬还有些犹豫,苏韵再添了把火:“而且,过几年我哥毕业之后那肯定是要争取分配留在首都的,他结婚生子总要房子吧。到那个时候你还不是要买?晚买不如早买?”
“现在买了,我跟我哥都住校,这房子就能租出去,还能回一笔钱呢。”
虽然此时首都房价还没有后来那么天价,以唐家现在的家底也负担的起,但一下子拿出大半年的流动资金,即使是白素芬也得考虑考虑。
不过,这些年女儿说的话还没有落空过,白素芬俩口子到底还是咬牙下定了决心,在学校周边给两个孩子一人买了一套房。。
对于本身就有好几门外语基础
的苏韵来说,应付大学的课程并不难,她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实习上。春去秋来,光阴如梭,有了明确的奋斗目标,时光过得飞快。
这才是跟她现实中最接近的生活状态,那些在锦江市一步步谋划着带领家人走出镇上,进城发家致富的日子,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所以,当再次见到唐芍药时,她愣了足足有三秒钟才反应过来。
算起来,她得有四五年没见过这位芍药姑娘了。
“你同学说,你不住校,整天在外面实习,我只能来教室找你了。”和鲜嫩脸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唐芍药眼中的沧桑。
苏韵顺着她的意思,走到路旁的梧桐树下,“有事吗?”
“我要是有你的父母家人就好了,”唐芍药缓缓道。
苏韵转身就走:“对不起,我不想听你发表生活感悟。”
“等等,我知道你挺聪明也挺努力,可如果不是会投胎,有这样的家人,你也走不到今天。”
苏韵依然没有回头。
“我…想跟你借点钱。我也考上首都的大学了,可家里不想出我的学费,我那个好继母想让我嫁给他那个蠢货儿子。哼,我怎么可能同意呢?”
苏韵停下脚步,语气十分平静:“第一,我不会借给你,别说姐妹情谊了,我跟你连朋友都算不上。第二,我不会管任何闲事,我虽不喜欢你,但更看不上黄桂香。”
“首都这么大,成年人打个工饿不死,我的钱也是打工挣来的。”
唐芍药来借钱,在苏韵眼中只是一段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没想到这故事还有些后续。
当然,这个后续是白素芬当笑话一样跟她说的。
“…你四婶竟然来找我了,说是芍药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去办身份证,又偷了几百块钱,离家出走了…”
“…后来证明,那钱是你四叔给她的…为这,他们家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她跟我抱怨,说白养了这丫头,养了她十几年,竟然还嫌不知足,现在又要念大学,就是亲生女儿,也没几户人家舍得让她出门念书啊…”
“…说来说去,就是想让我问你,这丫头是不是跑去首都了,有没有找过你们…想让你劝她回来…”
苏韵懒得听完:“妈,我就
一句话,千万别掺和她们家的事儿。”
“我虽然不喜欢芍药,但也得说句公道话。这些年四婶养芍药不吃亏,一个小女孩也费不了多少粮食,况且四叔有工资,爷奶也补贴他家,她怎么再不说自己借了芍药多少福运。没有芍药,她能调到乡财政所吗?”
“再说了,就冲她把芍药当童养媳这一条,我就够恶心她的了。咱说句公道话,乐民根本配不上芍药,只要芍药心里有一分不甘愿,日后肯定得报复他儿子;就算芍药最后愿意了,凭她拿捏乐民的手段,四婶这儿子算是白养了。所以,她这么做,看似精明,实则傻到家了。”
白素芬也是头大:“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