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走到正堂前, 得到消息的长辈们便飞奔出来,径直迎向紧跟在钱管家身后的少女。
见到亲人,唐糖含笑掀开头上的围帽与面纱, 快走几步, 扑入家人怀中。
“娘亲!舅舅!舅母!……”她一个个地叫人, 最后目光转向容御之时, 顿了顿,这才低声唤了句:“容御伯伯。”
“啊……哎!”
这是唐糖第一次用这种家人般的称呼呼唤自己,容御愣了愣,回过神后又连忙响亮回应。
很高兴吗?
唐糖迷茫的目光在容御身上转了一圈, 随即又被亲人们吸引走了注意力。
数年不见,不仅钱谦义夫妇, 就连钱茜茹,都能明显地看出自家宝贝闺女的变化。
都说女大十八变,一年一个样,此言果然不假,如今的唐糖,都变得让亲人们不敢认了。
“我们糖宝长大了, 也漂亮了, 就是瘦了些。”
钱茜茹搂着唐糖心疼地打量一圈, 总觉得女儿似乎在凌云剑宗吃不好穿不暖,不仅瘦得如皮包骨一般,在这末冬里,还穿得如此单薄。
全然忽略了唐糖那摸起来软绵绵肉呼呼的小脸颊, 与她身上那件冬暖夏凉的高阶法衣。
不仅钱茜茹如此,钱谦义与钱夫人均一口咬定,唐糖是瘦了,一定是在外头吃了不少苦。
“……”不知该如何反驳的唐糖只能选择沉默。
直觉告诉她,这种时候乖乖地不要说话就好了。
大冬天的,钱谦义与钱夫人年纪又大了,众人自然没有在外头待太久,一家人寒暄过后,便亲昵地簇拥在一起,回了屋内。
满足地看着屋内妹妹一家团圆的幸福样,钱谦义感叹道:“今儿个可真是个好日子,小妹回来了,糖宝也回来了,老夫还多了个好妹夫,如今便是让老夫立时下地府,老夫也终于能跟爹娘交代了。”
“哥哥这说得是什么浑话,您未来寿元可还长着呢,今后可不许再胡说了!”钱茜茹白了自家兄长一眼,佯装愠怒。
“就是,你这老头子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当初咱两可说好了,你得走在我后头,照顾我一辈子,不许先跑咯!”钱夫人嗔怪道。
“好好好,是老夫的错,老夫一时不过脑,说错了话,今后不说了不说了。”在妹妹与妻子的双重夹攻之下,钱谦义认输得很快。
他怂怂地连连求饶,已然遍布不少时光痕迹的俊脸上却溢满笑容。
显然,他很开心。
唐糖全程都乖巧地陪伴在母亲身旁,含笑地看着长辈们叙旧打趣,并不多言。
等着长辈们的谈话告一段落,唐糖这才出声问道:“舅舅舅母,表哥们呢?”
回来这一路上,唐糖听了不少有关于自家大表哥二表哥的事迹,如今难得回了趟舅家,自然也得见见两位表哥才是。
“你表哥们啊……”一提到两个儿子,钱谦义夫妻的面色便有些不太好。
“怎么了?”见此,唐糖还未说什么,钱茜茹就率先追问道:“可是德儿与睿儿出了何事?”
一提起这个话题,钱茜茹也恍然察觉。
似乎自从她带着容御回娘家之后,就从未遇见过两位侄子的身影。
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之中,大略得知他们两个长大后都很出息,一个当了大将军,一个当了大官,很是为钱家长脸,光耀门楣。
可如今见兄嫂这副模样,她不由得蹙紧眉心,心下隐隐生出几分担忧。
修真界有规定,不允许修士随意干预凡尘俗事,以免扰乱世俗界的秩序。
唐糖之前能管小镇客栈内的命案,那也是因为犯案者乃是僵尸,归属于修真界领域,不算纯粹的世俗界之事,这才能随意插手。
不然恐怕还不等她给出第一张符篆,就得被此界的其他修士追杀得烦不胜烦。
但瞧着兄嫂这副烦恼的模样,钱茜茹还是在心底暗暗决定,若真有什么太过为难之事,她无论如何都是要帮上一帮的。
正满心忧虑间,钱茜茹就听兄嫂说:“德儿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当了大将军后,身上担子重,难免需要携妻带子地长期镇守边关,让我们两个老家伙一年到头想见儿子孙子一面都难。
最不孝的还是睿儿,他都三十郎当了,还不赶紧找个贴心媳妇娶回家,日日在外头野……如今还嫌我们两个烦了,干脆就在外住,不回家,唉!”
钱茜茹神情一僵,心下觉得自己好笑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原来兄嫂只是在烦恼孩子们的未来琐事。
“德儿那是皇命在身,职责所在,为了保卫山河百姓们的完全,无法归家也是在所难免,哥哥嫂子理应理解才是。”
“理解自然是理解的,但这心下……难免有些难受罢了。”钱夫人忧愁地轻叹口气。
为人父母的,总是会不自觉地为孩子们多操几份心。
钱夫人再如何厉害,终究也只是一位母亲,大儿子一家人都在那生死不由人的战场上度日,一年到头回不到家中一次,如何不令她日日担心,夜夜思念?
眼见着大侄子的事没法劝,钱茜茹只能转而劝起二侄子的事:“睿儿为何不肯娶妻,哥哥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