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是被小天狼蹑云舔脸舔醒的。看见他睁开眼, 蹑云兴奋地在床上只蹦跶。卫临拍拍它脑瓜子,示意它安静一点。蹑云委屈巴巴的趴在了床边上,呜呜闷哼。卫临扶着额头坐起, 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回的房间。记忆的最后一幕,就是段玺轻柔的给他烘干头发, 估计就是那时候不小心睡着了,被段玺抱进来的吧。他苦恼的捏捏眉心,除了时不时会干呕,嗜睡的毛病好像也越来越严重了。想起昨夜说好今天去拜访医圣温煜,他起身穿好衣服, 刚准备出门, 就听到屋外传来段玺沙哑低沉的嗓音。“换好衣服了我就开门了?”卫临想也没想道:“好了。”下一秒,房门就被推开了。今天的段玺穿了一件修身的鸦青色道袍,看起来倒是沉稳了不少,不似以往般锋芒毕露又咄咄逼人。卫临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得有些久,段玺打趣道:“夫人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卫临若无其事的收敛目光, 淡淡的说:“只是觉得你与以往大不相同。”段玺扬声哦了一声, 笑着追问:“夫人可是觉得我今日更令你心动了?”卫临撇撇嘴, 突然觉得眼前这人还挺自恋。他面无表情的说:“只是觉得你今日过于稳重, 不太符合你的气质。”“为夫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稳重一点不是应当的?”卫临很想翻个白眼, 但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撇开脸转移了话题:“温医圣可已经醒来了?我想现在便去登门拜访。”说到正事, 段玺立刻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正色道:“师叔昨夜起就在等着你了。”卫临一惊:“那你昨夜为何不告诉我?”让温煜等他一夜,倒好像是他有意摆谱了。段玺解释道:“那时候天色太晚了,师叔一路奔波本就该歇息一下,你又在泡药浴, 我想着也不急于那一时,便没告诉你。”“说得也是。”卫临闻言点点头,他看了眼计时的沙漏,此时正好接近辰时,想必温煜早已醒来了。他整理了下衣襟,对段玺说:“带我去见他吧。”段玺自然没有意见,他本来就是过来接卫临的去飞云殿的。飞云殿内,温煜为了卫临怀孕的事情辗转反侧了半宿,最后思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他该操心的。他就本本分分的把这个师侄媳妇治好就完事了。想通了以后,温煜一觉睡到天亮。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刺透纱窗纸洒落在房内时他便清醒了过来,只是他这个人有个坏毛病,那就是爱赖床。他生生赖了将近一个时辰,因为昨夜折腾得很晚,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在外头喊他,他不耐烦的吼了一句:“没醒!别叫!再叫就是死了!”他完完全全忘记了自己现在回到了天门,并且今早要见卫临的事情了。门外的段玺和卫临:“……”卫临默了半晌,笑了笑道:“温医圣……还挺有趣的。”就那一段话,很符合卫临想象中的形象。段玺捏捏眉心,无奈道:“师叔就是这样,你别介意。”卫临摇摇头,没说什么。两人在外头又等了几盏茶的时间,卫临身体本来就虚,没站多久就感觉到额头冒着冷汗,双腿发麻,快要不是自己的了。也幸好秋日的太阳不毒辣,不然卫临也不知道自己撑不撑得住。段玺看得心疼,要不是里头的人是自己师叔,他指不定已经闯进去将人给揪出来了。他道:“你别站着了,去追风背上坐一会儿吧。”今早也是追风驮着卫临过来的,此时正趴在树荫下歇息。听到段玺喊它名字,自觉的爬起身要走过来。卫临摆摆手,“不必,我还受得住。”段玺皱起眉,不认同的说:“脸色那么难看,还在这里逞强。”“我没你说得那么柔弱。”卫临有些无奈,他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至于那么紧张?一个坚持要站着,一个非要他坐下,两人僵持不下了许久。殷长澜远远就看见两人脸色不太对,他上前疑惑的打量着两人,问道:“你们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师父呢?”“他说他死了。”“温医圣还未醒。”卫临和段玺同时默契的开口,但说的话却截然不同。殷长澜沉下了脸,看看卫临苍白的脸色,再看看敢怒不敢言的段玺,哪还不知他师父老毛病又犯了?让人一个病弱体虚的人在外头等他半天,他倒好,睡得香得很!殷长澜对两人道:“你们等着,我去叫他老人家起来。”说着转身一脚踢开了紧闭的房门,紧着就听到一阵拖曳被褥和争执的声音。段玺一脸习以为常,卫临倒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半晌,屋内的动静停了下来,然后见殷长澜施施然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睡眼惺忪,衣服穿得歪七八扭,眯着双眼不停打哈欠的少年。少年咕哝着道:“大清早扰人清梦,还能不能行了?”段玺语气埋怨的说了一句:“师叔,以后想折腾人烦请先看看时间场合。”少年哼了一声,自知理亏,没开腔了。卫临看清楚少年的脸后,有点怀疑段玺是不是叫错了人他原以为温煜会是一个精神又顽皮的白发老者,却完完全全没想过居然会是一位娃娃脸的少年。他有些犹豫的向少年作稽:“卫临拜见温医圣。”少年打到一半的哈欠猛地收住,一扫先前的迷糊,双眼凌厉的打量起卫临。当视线触及到他精致漂亮的五官后,原本还有些估量的目光瞬间放柔。他笑眯眯的走上前,“这便是我的师侄媳妇是吧?长得可真够俊的。”卫临:“……”更加怀疑这个可能不是真的温医圣了。他起身时,眼角余光冷冷的撇了段玺一眼。这个人到底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