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十分荒谬,卫临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进水了。
诚然,他穿来这个世界这么久,相处最多的人就是段玺,不说将他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但也了解了几成。
若是站在同一立场上,段玺确实会是个可靠的伙伴,但如今他们的关系不明,他隐藏的秘密太多。他们两人之间,不可能做到毫无保留的信任。
如今段玺表了态,他想到的居然是可以利用一番。
卫临有些怅然,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了
对面的段玺仍在等待他的答案,他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又转向了另一个话题:“我知道你最近在查朱雀的死因,以你的能力,相信你已经查到了真相,那么……”
他顿了顿,神情凝重的盯着段玺,“你打算如何”
一个是恨错了多年的死敌,一个是杀了他母亲关系并不好的父亲,段玺会做怎样的选择
卫临觉得现在是最好的拉拢时机,有些事情早该摆在明面上摊开来说。他不知道原主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思,才会让段玺一直误会他杀了他的母亲,甚至几次痛下杀手,却又在最后关头放走段玺。
从头到尾,原主留给他的线索和信息都不多,这让他每一步都走得太过被动,他必须做些什么来扭转这种局面。
只要段玺能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那么很多事情他便可以放开手脚去做。
段玺抿抿唇,他调查得很小心隐秘,连那个人也没发现,没想到卫临竟然都知道了。
他不由得有些心惊,卫临到底是怎么做到在那么多双眼皮子的监视之下,从他手下那里得到信息
卫临的眼神很平静,段玺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最后发现只是徒劳。
他叹口气,“卫临,我果然还是轻看了你。”
卫临这个人心思太深沉了,他的想法永远叫人猜不透。他甚至可以合理怀疑,若是他不帮卫临治走火入魔,卫临也依旧有办法摆脱困境。
“卫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明面上看来是他囚禁了卫临,可他又何曾不是卫临棋盘上一颗□□控的棋子
“如果你不能对我坦诚相待,那么我便不可能站到你身旁
。”
无论是从利益还是感情上来说,段玺都希望卫临能够对他坦白,然而他却注定要失望了。
卫临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摇摇头,“抱歉,我暂时还做不到。”
段玺深深的凝视他,双手攥紧了又松开,最后只能说:“这事暂且便不谈了,我只希望你能够在走火入魔治好之前,不要再轻举妄动了。上一次你能够骗过赵恒是因为他不了解内情,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刑思明那个人不好对付,他早晚会发现你已经不能动用灵力了。”
卫临道:“我知道。”
之后两人都缄默不言,许是气氛过于凝重,段玺寻了个理由走了。
这一次见面,算是以不欢而散收场。
是夜,卫临侧身倚靠着床头,手里把玩着一个小陶罐。
酸涩的酸梅香气丝丝缕缕的弥漫,卫临眉头微动,打开陶罐的封口取了一颗出来。
酸梅乌黑莹润,在烛光下泛着漂亮的色泽。
酸梅入口,口感又酸又涩,有种牙根都要被酸软的错觉。他并不喜欢这种味道,但又忍不住再尝了一颗。
舌尖压着酸梅拨弄,卫临有些出神。
他试着捋清自己和段玺的关系,却发现越捋越乱。
卫临烦躁的抓抓头发,将小陶罐封口封好,往床头旁边的小桌子上一放,拉过被褥就往身上一罩,放空了思想闭眼睡觉。
困意来得很快,卫临完全没有一点准备就陷入了沉睡。
浑浑噩噩之际,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泡在一潭温泉里,银白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发梢垂入水中飘散开来。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声,泡在泉水里的自己却不受他意识控制的开口说了话。
“找我何事”
一头横纹环尾的白虎慢悠悠走了出来,它并未回答卫临的问话,而是兀自走到卫临面前趴伏在岸边,两只前爪交叠着。
白虎张嘴吼了一声,口吐人言道:“你这样磋磨朱雀的孩子是不是不太好若是叫她知道了,以她那火爆脾气,非把鬼谷给烧了不可。”
卫临垂着眼眸,语气淡淡的说:“我倒是希望她能出来把鬼谷烧了。”
白虎唏嘘的叹口气,“谁能想到那么精明的她竟然也会被一个渣男给骗了,
还落得个神陨道消的下场。”
“朱雀的死亡已经成了定局,那些事情不说也罢。”
卫临直接打断了白虎的回忆,“朱雀的仇,我早晚会连本带利的从那人身上讨回来。”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冷得像极北之地上万年不化的寒冰。
白虎知道卫临心里有成算,他一直没有出手杀了那个人,估计是抱着想要利用那人的心思。
他有一点想不通的是,素来护短的卫临竟然会不将朱雀的孩子带回鬼谷,反而三番四次的让人去追杀他。
这一次更是亲自出马,差一点就真的杀了那孩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