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玺走在他前头,见他半天没动,转身回头来看向他:“怎么了?”
他喘口气道:“走不动了,还是去船甲外便算了。”
段玺不置可否,但却抬起脚迈下台阶。
段玺比他高半个头,尤其是当他站在台阶上时,卫临需要仰着头才能与他对视。
红发的俊美男人逆着光向他走来,不知为何,他竟有些紧张和无措。
直到段玺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在他身上游移的目光似乎是在考虑从哪里下手比较合适。
“干、干什么?”
卫临紧张得结巴,段玺忽然勾起唇角哂笑了一下,“没干什么。看你走不动,我在想是抱你上去还是背你上去。”
光想想那个画面,卫临就羞耻得耳尖微红,他蹙着眉义正言辞的拒绝道:“都不要,我可以自己走。”
被段玺抱着或是背上去,那他宁愿自己爬上去。
视线余光撇了一眼还很长的楼梯,卫临十分后悔想要看云海的决定。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这回他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段玺耸耸肩,也不强求,只是语气极其不信任的问:“你确定你可以自己上去?”
卫临想说不确定,但却不能,他咬着后牙槽,不是很情愿的说:“确定。”
“那好吧。”段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这次他并没有再走到前头,而是侧身让开了通道,对卫临说:“你走前头去。”
黑眸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卫临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但看他那样,自己若是不走前头,他肯定就真上手抱自己上去了。
他咬咬牙,迈着酸软的
腿继续往上走,段玺紧跟在后头。
阁楼只有八层,每一层的楼道是二十八阶,从底层到顶层,共有两百二十八阶。对于正常人来说或许是轻轻松松,最多喘两口气,但对于卫临这个病弱的身体来说却无疑是个酷刑。
从他穿来这个世界后,他走过最远的路也不过是从卧室到院落,仅有几十步之遥的距离他都要走得气喘吁吁,更别说这两百多阶台阶。
卫临扶着扶手咬牙往上走,每走一步都仿佛是在凌迟,他现在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但自尊心让他不能服输,尤其是在段玺面前认输。
磨磨蹭蹭的爬过了第七层,眼看着顶层就在眼前,卫临完全提不起一丝兴奋。此时的他只觉得喘气都是一种折磨,双腿更是重如千斤坠,每抬起一下都极其费力。
当快要走完楼梯时,卫临脚没踩稳大话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他反应很快的抓住扶手,但因为没什么力气没抓稳,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往后倒时,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却是台阶这么高,滚下去身上肋骨肯定要断上几根,而且到时候一定很狼狈,指不定要被段玺嘲笑死。
他闭上眼准备好了接受命运的安排,结果下一秒却落在一个温暖的臂弯里。他听到段玺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那么逞强做什么?跟我服一下软又不会让你身上掉一块肉。”
卫临抿抿唇,向段玺服软身上当然不会掉肉,但尊严却被扔在了对方脚下,由着他肆意践踏。
卫临已经虚软得完全动不了了,连动动手指都觉得十分困难。这回段玺可没尊重他意见,直接不由分说的将他拦腰抱起,跨着步迈上最后一段台阶。
卫临无力的靠着段玺的肩膀喘着气,斗大的汗珠沿着瘦削的脸颊滑落,一直带着病气的脸色也因为疲惫而泛起红晕,金色的眼眸失神的看着前方,浅薄的雾水染得眼眸如一汪秋水。
段玺的眼角余光不经意之间扫到了这一幕,平静的心湖瞬间掀起了巨浪。
卫临现在的这个样子,像极了之前被他欺负狠了,却仍咬着牙不肯呻·吟一声时的样子。
段玺的视线像是被灼伤了一样,迅速的移了开去。但躁动的心湖久久不能平复,燃起的
欲念像燎原的大火,烧得他喉咙干涩,心烦气躁。
搂着卫临纤细的腰肢的手微微握紧了几分,他目光深沉,睫羽下投映着浓墨般的阴影。
阁楼的顶层是一个宽阔的瞭望台,护栏的下方是一圈落座的木条长椅。
卫临就是被段玺放在了长椅上,他靠着红色的柱子歇息。丝丝缕缕又飘渺无踪的云雾拂过他脸颊,带来一丝清亮的同时,又迅速的从他鬓发之间溜走。猛烈的罡风被飞舟的护法大阵拦住了九成九,只有几缕轻和的冷风穿透了进来。
这道微风的温度不会让他觉得寒凉,反而吹拂得灵台清明,一身的疲惫仿佛也随着被带走了一般。
段玺将一件厚厚的狐裘袄子压在他肩膀上,倾身替他系上衣带的同时说:“别贪图一时的舒适,这风虽然感觉不大,但你体质那么差,还是会受不住的。”
因为段玺的这个动作,两人之间靠得很近,只有半臂的距离。卫临仰头望着他,金色的眼眸里倒影的全是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
卫临也知道他是好意,所以并未出言反驳。
他拢了拢袄子,想到这些天段玺确实为了他做了不少事情,哪怕可能是别有目的,但他也该做些表示。
抛开原主和段玺的仇恨纠葛不谈,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