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明明他自己才是最能折腾的,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别动不动就说他们不学好,家族遗传的不靠谱怪谁。
康熙心里憋着火气,朝廷没有前朝锦衣卫那样无孔不入的组织,但是五城兵马司的消息同样灵通,他觉着紫禁城的侍卫足够严密,没有人能闯进来,结果事实却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这些下五旗的包衣奴才不光闯进了紫禁城,还一路冲进了御花园,要不是他提前得到消息有所准备,这些人是不是还要打到乾清宫?
他养了那么多侍卫,就养出来这么些废物?
这些奴才得到的消息没有出错,他的确经常来御花园散步,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胆子,不光将他的行踪透漏出去,还知道让这些人避开巡逻的侍卫。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皇帝住在紫禁城,边关的将士由他派出去的武将统领,直隶附近的八旗兵马调动权一直牢牢抓在他的手中,尤其是宫城侍卫,更是亲信中的亲信。
如今皇城里出现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康熙已经在心里判了那些包衣奴才死罪,能冲到最前面的都是小喽啰,背地里推动他们如此行事的人才最该死,以这些人的本事,知道背后之人是谁的可能性极小。
如果不把紫禁城中的隐患消除,他今后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胤祈他们请过安后没再说话,皇帝心情不好,他们心情也不好,汗阿玛提前有安排,让他们绕开御花园直接回乾东所就是了,何必让他们瞧见这些。
他们现在是没有逃跑,要是吓傻了当场哭出来,那么多人看着,他们的面子还要不要?
康熙正在气头上,看到三个小子如出一辙气鼓鼓的表情,火气像是被戳破的球很快泄光,咳了两声没忍住笑了出来,“胤俄的准头不错,胤祈胤禟的反应也很迅速,朕的阿哥们都是好样儿的。”
胤祈他们被夸了,但是该不高兴还是不高兴,板着脸“哦”了一声,然后等着看现场版的审讯。
说是审讯,其实并不会当着皇帝的面用刑,包衣们见到康熙后自己就忙不迭开口,根本轮不到用刑。
带头的包衣是镶蓝旗的包衣,直郡王胤禔被分到镶蓝旗,皇帝要给旗人找活计,最先想到的就是镶蓝旗。
雨季的时候镶蓝旗出力最多,朝廷的工钱赏赐发不下来,镶蓝旗下的包衣日子最难过。
他们找过大旗主简亲王,找过小旗主直郡王,但是等了好些天都没能等到召见,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擅闯紫禁城。
“梁九功,将直郡王、雍郡王全都找来。”康熙眉头皱的死紧,朝廷不会亏待旗下人,国库的银子流水般花出去,花哪儿去了?
胤禔住在宫外,胤禛住在宫里,来的比胤禔快不少,四爷匆忙赶来,看到跪了一地的奴才还有没处理的血迹,心头一跳意识到出了事情。
胤祈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哥哥,恨不得将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复制过去,【前辈,四哥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被人陷害成功?】
【傻统,他内里是个几百岁的老鬼,你懂什么意思吗?】光球统淡定的回了一句,悠哉悠哉继续看戏,“太子和四爷是重生的”这句话它已经不想再说,以四爷的本事,知不知道傻统脑子里那点东西有区别吗?
也不知道谁胆子那么肥,竟然敢给四爷使绊子,这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抄家皇帝重回幼年期,难不成有好心人怕他十几年不抄家手生了,特意奉献自己给四爷找手感?
如此觉悟,真是令人感动。
光球统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换了个姿势继续看戏。
胤禔赶过来的时候,除了带头的几个镶蓝旗包衣,其他人都被带了下去,直郡王傻愣愣的没搞明白情况,还好趋利避害的本能救了他一命,看到太子老四的黑脸没和以前一样大大咧咧上去打招呼。
康熙揉了揉脑袋,摆摆手让难得小心谨慎的大儿子上前来,指着外面跪着的包衣奴才问道,“这些是镶蓝旗下的包衣佐领,你认得吗?”
胤禔往底下瞅了一眼,毫无防备的点头答道,“认识,□□他们干活很卖力,儿子还想等过年的时候给他们请功,这是?”
“胤禛,你来说。”康熙懒得把话再重复一遍,让老四代为开口,然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四爷应了一声,语气平淡给他们家老大解释,“这几人方才擅闯御花园,说京城流民众多物价上涨,朝廷的工钱赏赐一直不发,他们的日子过不下去,见不着简亲王也见不着大哥,走投无路只能想办法面圣。”
“怎么可能?”胤禔大惊失色,举着手对天发誓,“汗阿玛,工钱赏赐不归儿子管,儿子想扣也没得扣,这事儿和儿子没有关系。”
胤禛抬眼凉凉看过去,“户部银钱开支经了弟弟的手,自然和大哥无关。”
户部的账本没有问题,该发的钱也都发了下去,但是他只管将钱发出去,不可能亲眼看着底下人领钱,所以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目前谁也不知道。
这么直白的手段,他活了两辈子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外面的雪花渐渐变大,没一会儿,地上已积了薄薄的雪,康熙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