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养那些庞大的军队干什么?大宋子民不是我的军队针对的对象,四境的叛乱,用侯蒙的招安之策也可。用衙役去对付也可,我花钱养那么多兵,岂能让他们对同胞挥刀。
裁减!各处厢军尽数裁减!每路拥有两个营地军力还是太多。骑巡营,射击营有一千人。养活这一千人每月要花一万五千贯,外加训练费,服装费,营地费,伙食费,一年怎么样也要算到五十万贯。一个路花五十万贯养兵,太奢侈了!何必呢?
福建路留一个射击营,两浙路留一个骑巡营。两广依然如此,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厢军裁撤成两千人,加上军官,最多两千二百人,足够了。”
参谋本部原计划每州留一些兵,南洋衙门辖下保持一万多厢兵的编制,但赵兴一过目,整个南洋事务局厢兵只剩下了两千余人。
“正兵要扩编。我们如今控制着三个洋面。南海是国境线,至少该有两支部队以应变。吕宋驻扎一支,琉球驻扎一支,三佛齐、狮子城还要驻守一支舰队,有多余的兵力不如都调往海外,至少海外驻军,有商人帮我们分担驻兵费用。”
赵兴这里念叨着,福建泉州市舶使蒲宗望讪笑着拍马屁:“太尉大人总是不肯吃半点亏。”
赵兴抬眼看了一眼蒲宗望:“你家的族人已经在陴路支站稳脚跟了,我曾许你父亲一国,马上就能实现了。”
蒲宗望是蒲易安的儿子,他笑着回答:“其实父亲何必奢望一国之主呢,在我看来,南洋荒蛮之地哪有宋境生活快乐,这里如果是天堂地话,阿拉伯就恍如地狱。”
蒲宗望说的是:相比大宋的繁荣安定,外面战火连天的世界简直不能忍受,就生产力、财富水平、文明程度来说,十二世纪初地大宋如果自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蒲宗望说的是事实,无论真实的历史,还是由于赵兴出现而搅乱的历史,都是如此。在真实的历史上,大宋国内虽然有种种弊端,但它的繁荣与经济活跃,却是举世无双的。
赵兴点点头:“我听说你父亲也后悔了,我曾经把三佛齐外的新巨港城许给他,但我打下陴路支后,他又尾随到了开治城,后来又打算到对面地阿拉伯半岛开创基业,但如今,他又蜷缩回了巨港城,连陈不群西去都没有尾随。”
蒲宗望嬉皮笑脸的回答:“太师,蒲家如今已在泉州站稳脚跟,不知我父亲想回国的话,太师大人是否许可?若太师许可,蒲家交出耽罗、巨港以及陴路支的基业,以换取父亲安享晚年。”
赵兴隐约记得,蒲家就是在一个儿子中了进士之后,开始买通蔡京把持泉州的,他们将泉州把持了上百年,而后南宋灭亡,宋皇室逃到了泉州,是蒲家将宋朝宗室出卖给了蒙古人,使宋朝宗室被屠杀一空,唯一幸存的是先期从泉州逃到越南的一名幼子,这名小孩随后被越南人尊称为“飞龙皇帝”,立了寺庙祭祀千年……
“泉州还要扩建海军码头……参谋本部打算在今年扩编四支舰队,今后泉州将是南洋衙门的中锚地,驻防地海军舰队要在泉州度过歇战期,而后再抽调回本部。在歇战期间,驻守泉州地舰队要负责巡防大琉球、小琉球海域。”赵兴撩了一眼蒲宗望,回答:“你父亲回国的事不成问题,蒲家也没必要撤出巨港,毕竟蒲家是宋人,我宋人撤出巨港,当地人不免要趁虚而入。
但是,耽罗岛还是撤了吧,下一步我准备将耽罗岛归还北洋事务局,以便北洋事务局有个中途补给点。所以,今后我地势力也要逐步撤出耽罗岛,只保留耽罗牧马场。”
蒲宗望担心的看了赵兴一眼,提醒:“太师,朝廷反复提防太师,北洋事务局原是为了防备太师而存在的,太师却偏偏要送给他们一座修建完好的军港,岂不怕养虎为患。”
“皮之不存,毛将附焉?现在北方面临变局,我预计早晚会有一场巨变,北洋事务局势力弱小,不足以应付这场巨变,而朝廷方面是绝不肯将处理北方事务的权力交给我的,所以我只能选择让北方事务局强大起来,以便应付变局——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大宋如何针对我,那是大宋内部的事情,若北方巨变超出控制,大宋都不存在了,你我将何存,眼前的繁华胜景又何存?”
蒲宗望愣了一下,勉强笑了:“太师的胸怀可真博大啊!”
稍停,蒲宗望再问:“太师说泉州是中锚地,还有上锚地与下锚地吗?”
赵兴看着蒲宗望,坦然的说:“广州将是南锚地,秀州将是北锚地——实话说,军队久久驻扎一个地方,时间久了,我一是担心脱离控制,二是担心他们被地方官收买,所以我打算采用驻兵轮换的策略。
秀州作为南洋衙门本部,从秀州起锚的舰队先至泉州,在泉州驻防三月,而后前往广州,再从广州起锚前往海岸。所有的舰队离开秀州码头,则可以算出航期,舰队从北向南巡视,等巡防到海外就是一个巡防期,而后他们再从海外逐步由南向北,等返回秀州的时候,则为一个服役期结束。如此操作,可以保证我秀州本部时刻维持强大的武力,还可以保证出海的士兵有一个过渡期,逐步适应海外服役生活。当然,也防止与地方官勾结。”
蒲宗望尴尬的笑了一下,马上小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