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点也不开心。
是言易冰把他从淤泥里扯出来,给了他一个归宿,许了他一个未来。
当年所有的青训队员里,他最受宠。
哪怕他不会巴结,不会讨好,更不愿左右逢源,但言易冰一点也不在意,只要他够努力,实力够强,言易冰可以为他办好任何事。
从他叫出那一声队长的时候,有些东西,就一辈子都不能割舍了。
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言易冰都是他的队长,他最初的队长,永远的队长。
寒陌狠狠的咬着下唇,直至咬的口中尝到了血腥味儿。
言易冰已经半醒半睡,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寒陌深吸一口气,伸手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了言易冰身上。
海中的灯塔闪烁着微小却刺目的红色光点,给遥远的孤舟指点方向。
一切都让这个夜晚变得静谧又伟大。
站在船尾的郁晏远远望着,轻声嗤笑:“妈的,我一定是眼瞎了。”
“你不去跟他们抱头痛哭一场?”
丁洛慢慢移开目光,心里却变得异常柔软。
她望向远方,看到的是一片幽深又让人敬畏的深海,海面连接着璀璨的天空,汇聚在缥缈的地平线。
郁晏轻笑:“我们几个私下还会聚,这场我得克制。”
丁洛轻轻点头:“哦。”
海风撩起她的头发,一阵一阵的,发丝啪嗒啪嗒打在肩头。
丁洛挽着凌乱的头发,掏出皮套简单的绑了绑。
郁晏也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丁洛的身上。
一阵暖意代替了瑟瑟的凉风。
丁洛情不自禁的嗅了嗅,似乎想要闻一下郁晏的味道,但闻到的全是腥咸的空气。
郁晏转了个身,靠在围栏上,手肘随意搭着铁杆:“夏季赛之后,你也要退役了?”
丁洛轻轻晃着小腿,点了点头:“是吧,但我肯定不弄得这么声势浩大,我偷偷的来,悄悄的走。”
郁晏看向她,目光里有种说不清的感情:“真要退役?”
丁洛转过头:“不然呢?我妈要知道了肯定会气死,而且我这个年纪,就算打也打不了特别久吧,所以还不如在最光辉的时候离开,功成身退。”
郁晏伸手,抚摸着丁洛的侧脸,随后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你一直都这么清醒。”
丁洛低下头,用下巴和锁骨压住郁晏的手,感受着他手指的温热,然后抬眸,双凤眼深深折起:“我再清醒也没你清醒,你从来都知道什么最重要,所以才年少有成。”
郁晏知道她又在怨他当年的不告而别和这些年的冷遇。
郁晏低沉的笑,目光却很真挚:“没有了,现在你最重要。”
丁洛撇嘴,扬起下巴放开他的手:“切,我就随便一听,你不用有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