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晖已经三天没去学堂了。
孟氏很着急,怕耽误了儿子的前程。
和姜印之商量:“老爷去霍家一趟吧!让阿暖出面说说,她和郑家大奶奶最好,又有霍公爷的面子。
我一个继母,说深了说浅了都不好。难免让人觉得我只顾自己生的。”
“行了,这事儿我去说。”姜印之道,“你也别太忧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这日姜印之果然来到霍家,他到底是姜暖的生父,对他太无礼了,必然必然会让人议论姜暖夫妇。
因此下人把他领了进去,姜暖正在那儿哄孩子玩儿。
枣哥儿这孩子别的都好,就是不爱笑,随他爹了。
姜暖总是能从他那稚嫩的小脸儿上寻到霍恬的影子,越看越亲,越亲越爱。
“枣哥儿也这么大了,哪天抱回家去,阿晴他们娘儿俩也回来,叫孩子们在一起玩玩儿。”姜印之看着大女儿对自己的孩子如此亲近疼爱,不由得想起了姜晴和兴哥儿。
和姜暖不一样,姜晴是隔三差五就要回娘家的,有时候也抱着孩子回去。
可姜印之总觉得姜晴对兴哥儿不够亲,他归结为姜晴夫妻感情不睦。
她和宗天保两个人远不如姜暖和霍恬情笃,夫妻间的关系是大伦,若不和睦,怕是会影响和孩子的关系。
远了不说就说自己吧,他和姜暖的生母远不如和孟氏感情深厚。
所以这几个孩子里,他不喜欢姜暖,而更偏爱孟氏生的两个。
“改日再说吧!拖着个孩子,实在不愿出门去。”姜暖打心里不想回娘家,要是有霍恬陪着,还能勉为其难地去个一次半次。
她就算不聪明,也知道孟氏母女对自己不安好心,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我想了许多时,想要把你母亲的坟墓迁到京城来,方便祭奠。不知道你怎么想?”姜印之又提起了原配妻子,他之所以如此,也不过是为了让姜暖心软。
果然一提生母姜暖的眼圈就红了,想了想说:“还是不必了吧!母亲在外祖父和外祖母跟前也蛮好。”
“那倒是,那倒是,我想着赶明儿个找人到那边把坟墓都好好修一修。”姜印之又说。
“姨母和姨夫他们去年上京来的时候已经全都重修一遍了。”姜暖说,“近几年是不用了。”
又说:“父亲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这么绕来绕去的我也不明白。”
姜印之的脸不由得红了红,但是该说的还得说:“也不是旁的事,就是你弟弟如今已经三天没上学了。想让你去跟陈二爷说说,让他回去吧!”
“他在学堂惹事了吧?”姜暖听了就问。
“嗐,也不是什么大事。”姜印之轻轻咳嗽了两声,说,“不过是和同窗起了争执,小孩子间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
“姜晖打了人?”姜暖问,“是不是把人家给打坏了?”
“没有,没有,哪就至于呢?不过那家的孩子气性大,说什么也不肯再回学堂去了。
我们也赔礼道歉了,可那家就是咬着不松口。因此陈二爷便也不许晖儿去读书了。”姜印之解释道。
“这话说得就不通,一来气性再大,也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你们若真是好好地给人家赔礼道歉了,又何至于不到学堂去?
再者若真是那家不通情理,陈二叔又怎么会坐视不理,也不让姜晖去学堂?
显然姜晖不占理,多半是他仗势欺人,不知打了谁的幌子欺压同窗。”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晖儿可是你的亲弟弟!
他将来好了,你脸上不也有光?如今他被学堂赶回来,好说不好听的,你脸上难道就光彩了吗?”姜印之的脸上显出了怒气。
他早知道这个大女儿是个谬种,不大能指望得上。
“什么叫彩不光彩?我就知道无故欺压人便不光彩。
他欺负人,我还帮着他,难道要人人都说咱们为官不仁么?”姜暖反问,“这样就光彩了是不是?”
“你这是同谁说话呢?我是你父亲!”姜印之气得站了起来,“那是你弟弟!就让你说句话,让他重新回学堂去读书。读书难道有错吗?!”
“陈二叔是夫子,夫子难道不能训诫弟子?犯了错不许责罚,还要托人情。岂不更是惯坏了他?”姜暖说。
“好,好好,我人微言轻,求不动你这公爵夫人!人家爹娘生养一回,都能借借力沾沾光。
我可倒好,尚且不如求一求外人。就算人家不帮忙,也还不至于这么夹枪带棒地奚落我。”姜印之吹胡子瞪眼,全然不顾体面,“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姜暖被他气得直哭,说道:“你也不必口口声声说我不孝,从来都是先有车后有辙。
你待我母亲怎样,我不便说了。从我不到一岁起就没见过你,是我外祖母家把我养大的。
十五岁上进京,你看我处处不顺眼。跟姜晴姜晖相比,我甚至连你的一个笑都看不到。
洪家的亲事、宗家的亲事,到底是怎么个情形?你们清楚,我也清楚。
虽说是你生了我,可你一没有抚育之恩,二没有教养之情。
开